王小伟专栏 | 不会说话的小黑黑
摘要:小黑黑穿着一身黑衣服,里边套着白衬衣,跟着主人外出两三天了。 今天早上六点,小黑黑都被叫醒起来上路了,现在几点了也不知道,即使它自己身上装着表却也没有舍得掏出来看看…… |
小黑黑穿着一身黑衣服,里边套着白衬衣,跟着主人外出两三天了。
今天早上六点,小黑黑都被叫醒起来上路了,现在几点了也不知道,即使它自己身上装着表却也没有舍得掏出来看看时间。
小黑黑的眼里只有白色的虚线和长直线,当左边有小白时就当心走右边,当右边有火红时就谨慎走左边,想看看别人的模样时,就憋足气紧跑几步来感受一下超越的快乐。
嗨过头了就伸开双臂刮刮耳旁风,小黑黑满身都是劲,没有在乎过和自己一路的主人在干什么。
这会儿,笔直的高速路上静得有点孤寂,柏油路的镜面出现了,火辣辣的南方太阳,真是让人敢爱不敢看。小黑黑有几次想停下来去树荫下透透气缓缓劲,可是主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能成行,它也只能错过了一站又一站的歇脚机会。
倘若现在有谁敢摸它一下,肯定都粘连在一起走不开了,肚子下面的温度跟火炉一样,身体里的血液流速超快有即将沸腾的预感。
突然间,小黑黑的腿脚不听使唤了,心脏一直在卖力地工作,可血液就是送不到驱使肢体行动的器官上,和主人的沟通出现了障碍,飘飘然的小黑黑进入了滑行模式。
“咋回事呢?靠边吧!”
手忙脚乱的主人在小黑黑身上到处乱掐一通。
“走不了是吧?赶紧去找荫凉地儿吧,带上凳子啊,热死了!”
唇枪舌战,面红耳赤,相互埋怨,一句比一句不着调,火药味在有阳光的空气里盘旋跳跃。主人把小黑黑丢在路边,打着遮阳伞,拿着凳子带着矿泉水到不远处的过桥涵洞里避险去了。
小黑黑躺在路边心如刀绞,无头无绪地自责起来。多想爬起来和相处了十多年的主人一起回家,也多想把自己坚强有实力的一面展现出来,可惜此刻的自己是腿抬不起来,眼睛也眨不了,神志倒还是很清楚的。
听见了主人打电话的声音:
“……路边有一个村庄,路口有一棵大槐树……”
主人一只手捂着耳朵,一只手拿着手机打电话,站着说不清楚了,就坐下来接着打,还是没有求得结果就来回走着继续打,打电话的声音似小黑黑身边的热浪一样此起彼伏。
过了一段时间,主人接着电话上来了,在小黑黑跟前转了好几圈,按顺序在小嘿嘿身上触摸按压了一遍,嚷嚷着又下去了,这样往返了好几次,主人的脸上跟挂着川剧脸谱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小黑黑也不相信自己就这样,当知道主人在急切呼唤它时,就鼓足勇气给主人一个配合,可是刚走几步就又趴下了,气喘吁吁的哼哼声越来越小。
主人也是无可奈何地接受了眼前的小黑黑,把安全标识牌挪过来移过去放稳后,猫着腰翻过围栏再次离开了小黑黑,眉头紧皱却没有说一句埋怨小黑黑的话。
小黑黑看到主人被汗水湿透的衣服,被太阳灼伤的皮肤,都忘记了自己的燥热。
和主人的过往在小黑黑的眼前闪现了:
一起逍遥自在,一起同甘共苦,一直互相包容,一直关心体贴……去年,主人带着我去见了一个人,回来后有点懊恼。又过了几天,主人把一群人带到我身边,嘀咕来嘀咕去,不欢而散了。我也只是嘿嘿一笑,依然跟着主人走南又闯北。
这几天主人兴致高,我也不甘落后,谁知在这阳光正灿烂的时刻,我们却又在过往里记下了浓重的一笔。
还有很多点滴,我都记忆犹新。
正哆嗦着,穿着橙颜色衣服的两个家伙强拉硬拽把小黑黑弄到了拖车上。主人刚把橙色衣服打发走,紧接着又被几个陌生人忽悠了。心知肚明的小黑黑知道自己的身体啥劲,可就是不会说话,只能不情愿地忍受着陌生人试探性的望闻问切。
“没啥事呀,暂时弄不准是身体那一块出问题了,难道是天太热了?不可能呀。”
“哦,从早上到现在都没休息过,唉!”
那几个陌生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小黑黑放到手术台上,然后又来和主人商量。
小黑黑急得只想哭,陌生人一动它,它不是大声哼哼,就是动作有点过火,把愤怒洒在了湿热的空气里,汗珠不停地来遮挡主人的眼睛,蚊子不定点针刺主人的皮肤,嘈杂的电话铃敲击主人的耳膜……主人好像有点听懂了,接了一个电话后,软说慢磨说服了陌生人,把小黑黑带走了。
休息过来的小黑黑,把晚霞塞进树叶的缝隙里,跟随主人向着家的方向奔去。
作者简介:
王小伟,河南省渑池县第二高级中学美术教师。三门峡市骨干教师、教学标兵,河南省优秀辅导员。有作品入选《师兴旷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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