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专栏 | 我的父亲母亲

摘要:在我心中,我的父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父母。 他们勤劳善良,坚韧顽强;他们慈爱宽厚,无私无畏。他们质朴乐观,与人为善。他们不谈养育我们姊妹三个成人的辛苦,不惧在物质匮乏……

  在我心中,我的父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父母。

  他们勤劳善良,坚韧顽强;他们慈爱宽厚,无私无畏。他们质朴乐观,与人为善。他们不谈养育我们姊妹三个成人的辛苦,不惧在物质匮乏时代以一个农家含辛茹供三个孩子全部读完大学的艰难,他们不计较近十年一个帮子女带孩子一个老家留守工作时候分隔两地的孤独寂寞,他们不嫌夜以继日照顾孙辈操持家务帮衬子女的琐碎操劳,他们总是感激生活的馈赠,感念生命的美好,感恩上天的眷顾。

  “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你爱吃的那三鲜馅有人给你包,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 啊,这个人就是娘 啊,这个人就是妈!这个人给了我生命,给我一个家……”

  我妈妈是个勤劳贤惠的女性,她的聪明能干善解人意让我们的家温馨美满。妈妈年轻时很好看,圆圆的脸蛋,深深的酒窝,长长的麻花辫,是十里八村的漂亮姑娘,而且她还难得的读完了初中,这在她那个年代的农村是很少见的。所以妈妈经常无比自豪地给我们讲她在乡里上初中时是班里唯一的女生,而我们小村子里和她一起考上村外初中的只有两个男生,他们义不容辞的充当了妈妈步行上学路上的保护神,他们其中一个就是我的爸爸。

  葱葱郁郁的庄稼地,阡陌交通的田野,杂花生树的乡间,是妈妈和两个少年一起结伴上学最辽阔的背景,他们一路上会聊些什么呢?蓝天白云会记得美丽的姑娘因为什么绽放娇羞的笑靥,脚步生风的青涩少年是不是也会善解人意的放慢步伐等待姑娘一起并肩而行?妈妈是什么时候在两个少年之中开始钟情于我的爸爸呢?我常常浮想联翩地猜想我的父亲母亲当年曾经有过怎样动人的青春故事,虽然爸爸考上师范后还是经过农村的程序经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提亲。但他们有婚前相识的感情基础,也有同窗共读的同学情意,更有同村长大青梅竹马的温馨,这些已经是那个时候保守农村难得的浪漫故事。而且我的爸爸也没有因为自己考上大学有了铁饭碗而嫌弃乡下的姑娘,我爸爸不是路遥先生笔下见异思迁的高加林,因此我妈妈也比悲情的刘巧珍更幸运和幸福。当然在我看来妈妈的美丽贤惠聪慧能干足以配得上我爸爸这个“端铁饭碗”的教书匠。

  嫁给爸爸后他们有了我,有了龙凤胎的弟弟妹妹。爸爸在外教书,妈妈就以女性孱弱的肩扛起家里田里两幅重担。上有公婆要奉养下有孩子要照顾,鸡鸭牛羊的喂养家里有数不清的家务要她做;十几亩庄稼地,浇水耕地等重活脏活她和男劳力一样样样奔忙。她美丽的青春就在几十年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中渐行渐远。

  为了供我们三个上大学,她一个人种了七八亩棉花,因为棉花费工夫但卖价高,在采摘棉花的农忙时节她经常不眠不休连吃饭也是在田间简单吃点馒头咸菜然后继续劳作。但妈妈性格开朗爱说爱唱,艰辛的劳作没有消磨她的乐观,我常常记得她微笑着边教我们唱“洪湖水浪打浪”边在盛开的棉絮上手指上下翻飞的采摘,无边的棉田绽开雪白的棉絮和天上的朵朵白云连在了一起如海浪起伏绵延,劳作其中的妈妈在我眼里犹如站在云端的仙子,笑容澄澈,表情恬静。

  妈妈的劳作一直坚持到我在城市工作安家后生了儿子需要人帮忙带孩子,妈妈才从繁重的田间劳动中走出,又帮我带宝宝收拾家务,一干四年。然后是他的孙子出生,从大孙子到小孙子,照顾孙辈重任在肩,妈妈依然微笑着把一个个孩子带大,微笑着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微笑着有时间就去跳广场舞锻炼身体。光阴倏忽而过,妈妈随儿女们在城市生活了十几年,妈妈那样开朗温柔的性格很快融入了城市生活并找到自己的乐趣,如今我的妈妈终于把年轻时候潜伏的文艺基因挖掘了出来,广场舞的队伍里妈妈是傲娇的骨干,面容姣好身影苗条动作流畅。

  “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忘不了粗茶淡饭将我养大,忘不了一声长叹半壶老酒。等我长大后,山里孩子往外走,想儿时一封家书千里循叮嘱 ,盼儿归一袋闷烟满天数星斗……”

  我的爸爸在中学教书,是当时村里为数不多的“公家人”,身为教师的爸爸亲身体会了读书的重要性,也明白知识改变命运的道理,成家后用心培养我们姐弟三个读书。我考上大学时爸爸很受鼓舞,更下定决心好好培养我的弟弟妹妹,让他们也要好好读书跳出农门,至少要比他自己走得更远。当我弟弟也最终考上大学那年,三个孩子都能跳出农门的心愿基本实现,爸爸的头发忽然一下子白了好多。我觉得爸爸是长长松了一口气卸下了心里的重负所致。

  虽然有工作,但爸爸年轻时候干的农活一点也不比一般的农人少,特别是农忙的时候总是白天上班,夜里彻夜干活,这样连轴转的状况一直持续整个农忙阶段。由于父母的勤劳能干,我们家的责任田虽然干活的人手少,但收成总是数一数二的,而且儿女们读书的成绩都让他们欣慰,爸爸对这些甘之如饴。累在身上,乐在心里。

  虽然爸爸心里对我们姊妹几个的学习很关注期望值很高,但行动上其实很少施压,总是无声无息用父爱给我们力量给我们鼓励。我们周末回家爸爸会高高兴兴的地亲自下厨给我们做点好吃的,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只能以此来犒劳我们读书用脑的疲惫。我上高中住校在食堂搭伙,爸爸每隔两周都会给我送粮食,送家里自制的小菜,他自己骑自行车数百在深夜赶回家而不舍得乘车,只为省下钱带我去校园门口去吃一碗三鲜烩面。

  我们考上大学后,新生开学时他一个个把我们学校,然后买一张那里的地图美滋滋的回家。现在家里有北京天津重庆郑州开封许昌新乡的地图,我妹妹在天津读本科在北京读研究生,然后公务员考到重庆工作。开封是我读大学的地方,郑州是我和弟弟工作的地方,新乡是我弟弟成家的地方。许昌是我婆家。因为一个人而关注一座城市,一张密密麻麻地图盛满了重重叠叠的爱。后来我妈妈来郑州帮我带孩子,只有爸爸一个人在家上班,闲暇的时候他会仔细研究那些地方的地图,然后幸福而孤独的想象我们在各个城市生活的场景。

  现在他们的孩子都大学毕业成家立业了,妈妈帮我带了四年孩子又去带孙子,爸爸独自留守在老家教书近十年后光荣退休也来到城市。父母完成抚养教育子女的任务之后又开始为孙辈无私的付出。他们总是乐呵呵地想方设法做各种好吃的把他两个孙子喂得白白胖胖,也总是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让上班的儿女们费心。同时爸爸每天清早跑步运动也开心地参加他们酷跑群里各种户外活动,妈妈每天晚上跳广场舞是他们新乡宝龙广场小区舞蹈队的骨干。他们坚持运动不仅锻炼身体也各自结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精神生活也日益丰富。

  他们年轻时候受了很多苦,所以更懂得珍惜眼前的美好生活。我有什么委屈要抱怨时候,爸爸总是乐呵呵地开导我;我遇到孩子没有人带无助为难的时候,妈妈总是第一时间来到我身边。

  在我这里,父母永远是那个为我们托底的人,从小时候的懵懂到现在人到中年。

  我平凡也诸多艰难的生活,可能没能成为父母的骄傲,但我踏实而用力的生活姿态也至少是他们的欣慰吧。

  我的父母年轻时候尝足了生活的艰难但依然微笑着把阳光和奋发写在眉间,如今感念老天眷顾,他们的晚年也在含饴弄孙的幸福时光中从容安然。

  惟愿用力和生活拼搏过的他们能够一直被生活温柔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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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芳,河南省实验中学语文教师。最老的80后,执教于三尺讲堂,心怀诗和远方,曾经独坐幽篁闲吟风月,而今荆钗在鬟依旧向往旖旎繁花,布裙在身依旧不失纯真梦想,唯愿在桃李含笑中笔耕岁月情长,在柴米油盐里拾取爱与美的微光。有作品入选《师墨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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