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题目在我的思维里有好几天了，写点什么呢？

　　问电视机，看壁布，听孩子老师说教，奏响锅碗瓢勺交响乐来寻找灵感，没有切入点。客厅卧室的灯都关了，索性眯着眼睛睡觉。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段经历的事情都在梦里浮现了。

　　广告里的手机水面屏上飘着一条幅：

　　“x月x日上午，全员上班。”

　　一则微信消息驱走了多日的热浪滚滚，一阵兴奋把我带入了上班工作的设想中，可以见到谁谁了，不用担心绿萝没人浇水了，也可以重新回到熟悉的有规律有节奏的日常秩序中去了，有好多急需解决的事都有机会放心去做了。

　　想着想着，已认不出天花板上吸顶灯的模样了，耳机里的音乐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没音了。

　　再有意识的时候，我随手关了手机闹铃，接下来忙于洗漱及做上班前的准备，没有在意接二连三的手机提示音，准备出门的一瞬间，看见了工作群里的消息：

　　“接上级通知，由于近段工作时间调整，今天暂不上班，先居家办公，保持手机畅通。”

　　我怔了一下，翻看我和同事们的小群，“收到”二字霸屏了。

　　不上班这真事却变成了妻子的好消息，笑眯眯的妻子把家务活罗列一大筐扔给我。

　　此后的每天晚上，我都睡得很晚，总盼望着一觉醒来有个好消息啥的，于是就养成了早上起来先看手机消息的好习惯。

　　梦中的手机和砖头一样，还是黑白显示屏，什么通知啊，短信啊，一条接一条。我没有睁眼，翻了个身裹裹被子又迷糊了。

　　中央一台的电视屏幕里打着一行字：

　　“x月x日上午，全员上班。”

　　在心里希望这和上次的感觉不一样，急切中隐藏有一丝不敢相信占据了此时的思想上风。第二天早上手机闹铃没响我都做好了上班的准备，不到7点钟我都到了单位，见到同事倍感亲切，彼此的话语间流露出的都是长时间不见面的喜悦。刚踏进办公大厅，看见办公室主任急急忙忙穿梭于各办公室之间，大厅里的所有物品都呆立在那儿，只有玻璃吊灯从不同角度给我递来眼色。

　　我没在意那么多，按照程序工作到快12点，直到来上班的同事邀我一块到单位餐厅去吃饭时，我才明白，这几天估计得吃住在单位了。

　　搓开手机才看见整7点的时候工作群里都发过消息了：

　　“来上班的同志，打扫好办公室卫生后各自开展工作，没到单位的同志暂缓上班，居家等通知。”

　　唉，啥也别想了，想了也白想，不想吧有点刺挠。

　　那一段时间里的每天早上起来，只要看看大群里的消息就不再操心作息时间了，很快都适应了这种工作模式，好像回到了刚参加工作时的状态，唯一不同的是还可以和家人通通电话，来化解些许不能回家的忧愁。

　　吃饭后，睡觉前盼着妻子电话的心情还是挺不错的，当妻子的微信消息变成了小区参考消息播报后，我就不怎么盼着妻子来电话了，手机也不想看了。

　　不用出门，不再签到，与其让手机带在身上变成负担，还不如把它放在抽屉里舒坦。打扫卫生，看书，锻炼身体，自己支配自己的工作时间，跟着同事们的人流生活作息着。

　　周末睡了个懒觉起来，转了半天一个人也没看见。正纳闷着，一同事来通知我留下来做服务工作。

　　看着他即将消失在走廊里的背影，我是五味杂陈里装着无可奈何。

　　妻子推了我一把：“咋还会说梦哩？第一回听你说梦话。”

　　“我说啥了？”我清醒了。

　　“急着想回家哩，嘿嘿。”

　　“睡吧，在家不说工作，安心睡觉吧。”

　　说着说着进入到了这次回小区进大门的梦境里。

　　由于手机没电进大门时来麻烦了。

　　保安大哥的态度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了，少了温和多了刻板。无论我怎么给他们说话，都无济于事，嚷嚷着引来了戴红袖章的工作人员。听着他们那刺耳的话，内心虽然愤愤不平，但也能感觉到我的耳朵根突然热乎乎的。好心的邻居在阳台上看见了我，不顾打扰别人大声呼喊着我的家人，手机连接到充电宝上，我才得以解围过了门岗。

　　在家的日子里，我一下也不想再看手机了。啥也不想干，吃了睡，睡醒吃，吃饱了看电视，看够了打开电脑便是写了删，删了写。干什么都没精神，偶尔敲敲孩子的学习态度，时而和妻子拌拌嘴。

　　真正体会到了做屋里人的滋味，自己似乎都不认识自己了。

　　我使劲用手抓头，奋力在沙发上打滚，都听见了自己拍桌子呼喊的声音。

　　一种意识让我清醒了，就是不得动弹。

　　妻子喊了我一声伸手把我放在胸口的胳膊拿了过去。

　　窗帘缝里霓虹一闪一闪，忽明忽暗，妻子披上衣服走到阳台边看热闹，随口开始现场播报：对面楼上的人上车了，左边单元门跟前也站着闪警灯的车，大门口白花花一片……我戴上耳机闭着眼使劲睡觉，尽量不做梦，失眠吧不是，半醒吧也不是。

　　清晨？应该是清晨了。

　　收拾家务的妻子嘟囔了一句：

　　“对门贴条了。”

　　写作的冲动来了，闲言碎语以记之。

　　作者简介：

　　王小伟，河南省渑池县第二高级中学美术教师。河南省骨干教师，河南省优秀辅导员，三门峡市教学标兵。有作品入选《师兴旷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