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有泪化作柔情然乌水，三江有情孕育豪迈康巴汉”。告别了然乌湖，也就进入了林芝市境，波密首当其冲。

　　从然乌到波密行程约120公里，沿帕隆藏布江顺流而下，海拔下降1235米。今天一直在葱茏的原始森林中穿行，沿途古木参天，云雾缭绕，蓝天白云，雪山冰川，农田、村寨、湖泊、流水等一幅幅美景应接不暇。

　　印度洋西南季风带来的暖湿气流，沿着喜马拉雅山脉东端和横断山脉西缘的伯舒拉岭之间的低洼处，尤其是雅鲁藏布江、帕隆藏布江和易贡藏布江河谷北上，在波密北部遭遇海拔达6000米的念青唐古拉山，冷暖际会之间，将携带的绝大部分水分洒落在山脉南坡，于是，造就了波密独特的亚热带半湿润气候带。这里气候温和，雨水充沛，生物繁茂，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是典型的江南气候，有“中国瑞士”的美誉。

　　“当我轻轻地走进你/雨中的波密/不用说什么话语/我已感动得热泪如雨/柔柔风儿送来雪山的消息/我走入了梦中的雨季/你是如此的美丽/我已成为雨中的一滴/你是如此的静谧/我已成为画中的一笔”。今年发行的《雨中的波密》似乎回荡在丛林之间，一路伴行。

　　将近波密，有好几个涉水区，人说波密多雨，看来果不其然。尤其是下午四点迎接我们进城的就是一阵大雨，倒也很是吻合《雨中的波密》这首歌的意境。

　　“波密”藏语“波窝”，意为“祖先”之意，为吐蕃第一代藏王——聂赤赞普的出生地，因此被称为“藏王故里”，在入城口有藏族风格的牌坊，匾额书“藏王故里”几个字。

　　在藏民传说中，聂赤赞普是天神之子，降临藏南山南市境内的羌脱神山，被十二个放牧者发现，为首的便伸长脖子，心甘为其当坐骑，驮下山来。天神之子被族人公推为吐蕃部落的第一位领袖，尊称为“聂赤赞普”，意思就是“用脖子当宝座的英杰”。藏语中“聂”是“脖”的意思，“赤”是宝座，“赞普”是“英武之主”。从他开始，到松赞干布吐蕃王朝建立，一共传了三十二代。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但历史上确有其人，根据《雍布拉康志》《迪乌宗教源流》等藏文史籍的记载，聂赤赞普出生在波密，因相貌古怪、性格刚烈，被家庭遗弃。当他放逐流历到雅砻河谷时，结识十二名代表当地各部落利益的苯教徒，并被推举为王。随后，聂赤赞普将周围小邦收归为属民，划分尊卑，宣扬苯教。从那时开始，藏民族冲破以血缘结成的氏族障碍，开始以地域来划分属民。

　　找寻预订的福满家庭旅馆，经过街心广场——波贸广场，左侧是山峡大酒店，右侧的广场北倚青山，面积很是可观，四根民族风情的方柱矗立广场入口，周围有状元红火锅、云南米线等吃食店和一些商铺、土特产店等，被包围成了一个圈。中间植有葳蕤的大树，背景墙上书“藏王故里，冰川之乡”，背景墙上方还有大屏幕电视。

　　福满家庭旅馆藏在大山脚下，和这里的大多数人家一样安居于雪山、冰川、密林、溪流和云雾的掩映之中。在院子里，可见崇山峻岭的顶顶银冠和道道冰瀑，冰舌一直延伸到山脚的针阔叶混交林带，形成所谓“头裏银帕，下着翠裙”的景观。虽与冰川近在咫尺，着装也较单薄，我并不觉寒冷。其实这是温情的印度洋带给冷峻的青藏高原的见面礼物，这里的冰湖要温婉、柔媚得多！

　　安顿好住宿之后，雨渐渐停了，我漫步街头。从严格意义上说，波密县城只是个镇——札木镇，但因县委县政府驻扎于此，人们习惯于称之为县城。这段的318国道当地人称扎木路，我沿着扎木路向西走，南折上走过卧波长虹的扎木桥，向前走有三条东西干道交叉，即沿江南路、墨脱公路和波密县城干道，呈平行状分布在江南。我沿着江南路折回住处，另外一个跨江大桥横亘在江面，这是广东梅州市援建的梅州大桥。从梅州路穿过江北路，再到318国道，走了一个环线。

　　波密县城应该是进入西藏境内遇到的最大的一个城区，两边房屋等规划得很规整，市面也很繁荣，游客不少。江南岸，有房车泊在路边，草坪上有不少露营的旅客；江北岸，刚刚开盘的“纵横风情商业街”旌旗招展，锣鼓喧天，大型招商会正在如火如荼地开展。

　　站在帕隆藏布江边四望，江中竟然有一块巨石，千百年来一直遭受着江水的冲刷、侵蚀，岿然屹立，不愧为“中流砥柱”。听说前方林芝市的尼洋河中也有“中流砥柱”，当地人奉为神石，其上镌字，岸边有碑，还有免费观景台。那里的“中流砥柱”也被游客当成神一般的存在，不禁要为这块巨石的湮灭不名鸣不平了。这条一出然乌湖就在峻岭深峡间奔腾咆哮的雪水河，在这里的谷地间舒展开来，荡漾开来，安分不少，到这块巨石这里回旋、腾挪，不免让人忆起“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诗句。

　　举目四望，高低远近到处是皑皑雪山，却又总是云遮雾掩。云雾空隙中，可见山峰间飘挂着一条条冰雪饰带。每一条饰带的未端，都连接一条飞流直下的瀑布或溪流。整个波密小城，就被这四面八方倾泻而下的清流包围着，浸润着。清澈的雪水，像乳汁一样哺育了漫山遍野的植被。

　　听说波贸广场每晚都有广场舞，便想再次感受锅庄舞。出来了，发现这小城赚足了我的惊羡。正值太阳落山，夕阳的余晖撒在雪山之上，雪山上形成一圈黄晕，云海变成了金灿灿的火烧云。“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样的壮美竟然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多想不是过客，而是波密居民，沉浸地连贯地看波密春夏秋冬的嬗变之美，细细去欣赏和感受有着“西藏小瑞士”“藏东南明珠”等称誉的波密那登峰造极的鬼斧神工。

　　作者简介：

　　徐国平，河南省新郑市教研室语文教研员。中小学高级教师，河南省特级教师。郑州市教育局教育科研先进个人，郑州市教育局、河南省教育厅学术技术带头人，郑州市专业技术拔尖人才。民盟郑州市委优秀盟员，河南民盟成立70周年被授予“优秀盟员”，被河南民盟评为抗疫先进个人。有百余篇杂文、论文等作品散见于报章杂志。有作品入选《师心有痕》《师墨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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