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伟专栏 | 雨 季
摘要:一个人坐在安安静静的办公室里,抓住空隙在《学习强国》上刷新一下积分记录,反复挑战几次却怎么也过不了吃分关,没了心情,原来是雨声拨动了我的听觉器官。 于是走出办公室,…… |
一个人坐在安安静静的办公室里,抓住空隙在《学习强国》上刷新一下积分记录,反复挑战几次却怎么也过不了吃分关,没了心情,原来是雨声拨动了我的听觉器官。
于是走出办公室,站在走廊上看雨。
玉兰树叶高兴得和雨滴跳着贴面舞,浑身有释放不完的青春力量,从头顶到脚底都湿透了;与教学楼擦肩而过的雨线,在混凝土地面上的水潭里秒闪着涟漪;聚集的松针把下水口糊得严严实实,生怕这富有营养的天水白白溜走;早已喝饱的冬青树满脸都是水渍,漏在红泥里的雨水汇聚成河,清而不混;操场上的雨水像一面镜子把教学楼、水杉树、银杏树、女贞树都映照在自己的怀里,欢快的小雨滴也吃醋了,吹着泡泡画着圈圈来刷存在感。
倏地思绪涌上心头。
这雨呀有点粘人,一下就是三天又三夜,早晚不停点一直哗哗啦啦。
它没有了夏天雨的急骤,却是小胡同赶猪直来直去;没有秋雨那么凄凉,也没有江南雨那样绵柔情长,有的是去年我初识江南雨的清澈透明。斑马线像用洗面奶洗过一样滋润白皙,沥青路、水泥路没了岁月纤尘让人潇洒走一回。
说来惭愧,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欣赏过校园雨,特别是大女儿上高中的时候,更没有时间去留意下雨天,而是随时分享女儿的成长快乐。大女儿有时感冒,过几天胃又不舒服,再过一段时间心情低落。她回到家里有那么好几回在我们面前哭哭啼啼,弄得妻子也泪花点点,我知道懵懂的大女儿碰上了雨季。
我们的眼睛为孩子下雨,心却为孩子打伞。
也许是江南雨和北方雨有区别,大女儿在南京经过一学期的洗礼,几乎没有高考前的各种小毛病。脸上的泪水被南方雨同化了,面颊的小痘痘也不见了,眼睛里透露的是放松与宁静,她已走过了人生的雨季。
眼前晃动着穿着红黄蓝校服的学生,他们正在享受此刻的校园雨。有穿短袖的,有穿外套的。他们在校园里嬉戏,有的打篮球、打乒乓球,有的在走廊里有序走向自己想去的地方,还有的不打伞依旧走着平时喜欢走的路线。
音乐铃声响起,各式各样的脚印一层一层地印在教学楼的走廊里,汇聚在教室门口,悄悄地走进课桌旁。
这雨季似乎对他们来说是一种生活追求,也将是多年后的一种回忆。
人到中年,我也偶尔经常会哼上几句“十七岁那年的雨季……”
下雨天,有人欢喜有人忧。
还是周一上午放学,我驱车向着平常时和小女儿约好的地点行进,刚到天下城就发现刹车灯已经淹没了街口的红绿灯,水泄不通的车流认真地把雨水堵住了。接孩子的车队像蛇蜕皮一样,一节一节移动着,按这样速度计算的话,肯定在孩子放学前走不到学校门口,进退两难中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晃吧。
总认为夏天雨来得快走得也快,这时节不可能会下不停。平时没带雨伞时,雨几乎下得都很小,可是今天的雨有点大,有点突然。没带伞的小女儿,说不定淋着雨赶公交车了。
当脱离长龙,走到安全地方时,已经是12点过好几分了。忙给妻子打电话,让她出来到公交车站牌跟前接孩子,妻子她不高兴了,我也随口说了一句:“那就让孩子淋雨吧!”
我在小区门口转悠了两圈停好车位,给对面的车让路,一辆白色轿车疾驶而过,溅湿了我的衣裤。我一回头,那白车已留下背影转弯而去,想骂一句却没开口。低头一看,裤子上没有泥色,只有湿气,随之也没了怒气。
到了家门口,发现一把不认识的雨伞斜躺在楼道里。我推开家门无视妻子的白眼,看到小女儿穿着早上出门时穿的衣服正在吃米饭。她仨人吃得津津有味,我不争气的胃闹得慌,没再说别的,坐在餐桌边就开始了狼吞虎咽。
我终于明白了,上上周下雨时孩子回到家为什会这样回答我和妻子。
“我们班同学没带伞,所以就把雨伞送给了同路的三个人,至少她三个人会有一把伞,我自己去公交车站又很近,再说了,爸爸一定会来接我。”
下雨天给别人送伞就是为自己撑伞。
回首往事,日子中竟全是斑斓的伞影。
在村里上小学时,油纸伞是古董,一般家还没有,我们小孩在下雨天用的都是蛇皮袋向内一折而成的角角帽,往头上一顶上下学,雨中的乐趣纯净得意。再长大一点,有了半自动伞,稀奇哩老是盼着天下雨。
在乡里上中学的时候,班里同学几乎没有伞。都是雨里来雨里去,衣服湿了脱下来拧一拧,凉一凉继续穿。吃饭时在雨地里排队拿饭票去买一天三顿都一样的汤面条,汤面条不难喝,再撒点雨水就更好喝了,吃好饭站在门口接着屋檐水把碗筷冲洗得干干净净。
大学校园里有法国梧桐树,也会在书包里随时准备一把折叠伞。
现在都不愁带雨伞,但几乎也没有带雨伞的习惯。真是下雨了,打个车或者逛超市。雨下得小时还故意不带伞,把脊背上的帽子一拉都好了。
每个人的概念里,心向不同,风雨各异,下雨时打伞不打伞自便。
下雨对种地的庄稼人来说至关重要,对于我们多年不回家干农活的人来说,体会都只是在记忆里。
自然的风雨是定律,人生的风雨是经历,一生中无风无雨是做梦,正如白居易所说的一样:“有云更觉千山秀,不雨怎知人间情。”
你看李商隐《夜雨寄北》字里行间一种真情从肺腑之间自然流出。王昌龄的《芙蓉楼送辛渐》在迷蒙的烟雨中渲染出送别亲友的心头深情。这不都是雨滴入心的佳作吗!
再看苏轼在西湖边上洒脱、开怀、平淡的醉翁生活,细品《饮湖上初晴后雨二首(其二)》《六月二十七日望湖楼醉书》这两首诗你就多少会知道夏雨是哪门子情种。
宋人蒋捷的《虞美人·听雨》在不同年龄阶段用心听雨,听出人生的悲欢离合,不禁感慨“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戴望舒的《雨巷》让诗一般的故事在更加朦胧迷茫的幻觉中哀婉动人。
我不是名人,听雨听不出名堂,看雨看不出水平。20年的二高生活,似乎被这雨水洗刷刷了,没仔细看完的校园雨,估计要异地变调了。不管以后到了那里,校园都会是一面镜子,我会继续感受我自己。
保持倚窗听雨落的心境,但不会彻夜到天明。
站立看雨景,坐看云起时。
只要心情是晴朗的,人生就没有雨季。
作者简介:
王小伟,渑池县第二高级中学美术教师。三门峡市骨干教师,三门峡市教学标兵,河南省优秀辅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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