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幅漫画，于心有戚戚焉。漫画上一个戴眼镜的老头买了一件新衣服，走在路上手里还拿着标签看，自言自语：“因为从小就穷，现在每次买衣服都要先看价目牌然后再敢看款式。”

　　越看越觉得，这个老头就是我自己，因为穷惯了近乎吝啬，是贫穷限制了我。

　　不像有钱人买衣服，不问价格只管时尚，穿着舒服，反正钱就是一个数字。刷卡或者扫微信，连数钱找零都省去了。

　　我买衣服首先是先看吊牌，免得听到价格后惊讶、尴尬、窘迫；我还总是买反季节的衣服，觉得实惠安心，还有面子。每次买衣服，售货小妹都很热情地让试穿，我总是先看清楚价格，如果太贵就干脆不试穿了，因为试了也白试，还增加烦恼和失落感。量入为出，量力而行，谁叫我从小就穷呢！

　　从小就盼着过年，可以不割草玩一天，可以吃花生炒米糖，可以走人户吃嘎嘎。最想去的就是宋家街上大三孃处，不单是吃得好，有大白兔糖果，有小人书翻，还可以玩表弟的小汽车模型……

　　读李庄初中住校，每周背6斤米、两瓶油炒咸菜 ，兜里揣5毛钱；班上还有一位没米只能吃红薯的同学，班上能买得起5分钱一份的蔬菜的就只有几位街娃。

　　记得一次写作文，记一件有意义的事，我写的是《买牙膏》。大概是在回家路上的商店里买牙膏，结果差3分钱，这就后悔自己刚买了5分钱的冰棒，结论是要多节约，当用才用。语文老师还将此篇作为范文到兄弟班级做示范。我想，这在艰苦的80年，不是流水账的作文写得好，实在是因为作文“立意高”，切合了有意义——节俭这一主题思想。

　　1985年，村里实行了土地责任制，生活才一天天好起来……

　　由于节俭，笔者骑行都自己家里带一瓶水出去；即使渴了，也买1.5元一斤的西瓜解渴。买一瓶矿泉水2元，而一斤稻谷才1.5元，这一比较，就觉得自己买水喝都是高消费了……

　　开春了，我去买冬装，价格5折起划算多了。秋天就要结束，有的店家开始挂出冬装了,这个时候我就去买秋装T恤，开春就可以穿。至于“比音勒芬”，一年四季都不搞活动，那就只在外边看看。以前试穿好了一件，回家在网上买的......

　　上周下狠心买了一件800元的衬衫，那是因为听说某同事都买了一件2000多元的T恤，这才刺激了我下决心也奢侈一回（看来，消费是需要刺激的。其实，不是刺激，是攀比心受了伤）。呵呵！我平时的衣服，多半是生日去买的，因为会员可以在生日前后几天享受6.8折优惠。如此，既买了礼物犒劳自己，又节约了钱，幸福感油然而生。

　　不怕你笑话，关于价格，在农村长大的我总要拿大米或者猪肉价格作为参照物。看到标价两三千的衣服，我就想可以买半吨大米了。有一次没控制住就说出了口，售货员小妹都感到好笑，你是农村娃儿吗？不像呢。我说是在农村长大的娃儿。

　　没办法，因为穷总是控制不住那一方面去联想，与大米一比较才能感受到是否物有所值，这都是因为受到贫穷的制约。为此，一款衣服，我可能要出看两三次，直到价格降下来与我的参照物——大米的价格相当，我才回下手。

　　这看似是节俭，亦或是贪便宜，其实是有点吝啬，因为受贫穷的制约，刻在骨子里的穷，从而影响到自己的几乎畸形的消费观念，没有办法，改不掉的。

　　看到一些报道，说是某某副职贪污上亿，子子孙孙都用不完的钱，可是还在贪，而自己生活上还很节俭，近乎吝啬。对此，年轻人很不理解。其实一个人的消费观念与他从小的成长环境有很大的关系。该贪官从小就生活在农村，从小家里就穷，甚至经历过六零年饿饭，饥饿的记忆刻骨铭心，缺乏安全感。

　　恢复高考后，他发愤读书考上大学，工作兢兢业业，一路提拔到了高层，这才导致他对粮食或者金钱怀有如此深厚的感情，然后利用手中权力搞钱权交易，贪得无厌，多多益善！其实，谁有了权力，如果不受监督处罚谁也无法抗拒诱惑！穷惯了的人尤其如此。

　　写到这里，雅戈尔专卖店发来信息，说是明后两天搞活动，尤其是夏装打折幅度很大，会员还可以折中折。呵呵！机会来了，我得去看看，不知又要吃掉我多少斤大米……

　　也许，有人会讥讽笔者没有胸怀、格局和境界。是的，因为从小就穷，是贫穷限制了我。

　　作者简介：

　　张铁刚，四川省宜宾市第三中学语文教师。四川省骨干教师。勤于读书思考和动笔，发表教学文章和随笔一百六十余篇，著有《生活·阅读·感悟·作文》一书，即将出版随笔《灵犀自悟》。有作品入选《师兴旷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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