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在这寂静的深夜，连时钟的脚步声也显得这么铿锵有力。

　　借着小夜灯的微光，小柔泪眼朦胧地瞅了瞅墙上的挂钟，时针已快要指向凌晨一点。

　　是离开还是留下?这个在脑海里盘旋了几百遍，甚至上千遍的问题依旧没有定夺!她平时不是没主见的人，可为什么在这件事上犹柔寡断、难以取舍?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小柔习惯了晚睡，喜欢这暗沉的夜，因为只有在夜里，她才能卸下铠甲，让所有的眼泪所有的悲苦都埋藏在深深的长夜中。第二天她还是孩子们温柔可亲的妈妈，是别人眼中心大能忍的女汉子。

　　“爸爸不要走，爸爸，我想你了……”睡在身边的女儿又做梦了。她挥动着一双小手，嘴里焦急的喊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小柔心酸的把女儿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安抚道：“爸爸很快就回来了。睡吧，宝贝儿。”

　　那个被孩子称为“爸爸的男人”，她的丈夫，已经好久没有踏进这个家门了。她最后一次见到他应该是两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刚吃过晚饭， “咣”的一声，门被踢开了。他满身酒气，猩红着一双眼睛，如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吼道：“为什么不离婚?为什么赖在这?你滚，你滚!”字字诛心，句句绝情。

　　屈辱在心头弥漫，小柔深吸了一口气，把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生生地逼了回去，冷冷地说：“孩子没爹管，我不能再让他们没妈疼，我不会离婚的。你在外面爱咋滴咋滴，我不会管你，为啥还要这么逼我?”其实小柔心里尽管恨这个男人，可还爱着这个男人，希望给他迷途知返后留下一扇门。“我要给她名分!”男人竭斯底里地吼道!

　　小柔不再搭话，含着泪抱起吓得哇哇大哭的女儿躲进了卧室。客厅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玻璃碎地声，小柔的心也碎了一地!

　　她不是没考虑过离婚。离了婚，她自己一个人走容易，可孩子怎么办?一个十岁，一个六岁。男人的心思已不在这个家。她无法想象两个孩子没了父亲的关爱，再失去母亲的疼爱和照顾，日子会是多么的悲苦。一想到这儿她就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不能抛弃孩子们，把他们带走又是多么不现实。一个农村女人，既无稳定工作，除了这里，又无房产一间。娘家有兄有弟，绝对不是他们母子三人的长久安身之地，为了孩子她不能离婚，她不想离婚。可是这样的婚姻太折磨人了。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小柔一遍一遍的追问着自己。

　　小柔起身坐起，目光掠过床头，定格在床头上方。床头上方挂着他俩的结婚照。他高大帅气，那看向她的眼神柔得几乎让人融化。她明艳动人，笑容甜蜜而幸福。

　　记得婚前，她很认真地对他说：“如果哪天你变心了，请告诉我，我一定不会纠缠，我不想像傻子一样被欺骗。”他揉揉她的头，目光笃定地说：“傻瓜，我这辈子就认准你，这么好的老婆，我咋会舍得放手?”可如今，这些柔情蜜意，这些誓言呢?真是天大的讽刺!

　　小柔苦笑了下。而她，也做不到潇洒转身，为了孩子，她把自己低到尘埃里。不过，她怎么也想不通，一个背叛婚姻的男人怎么会变得如此绝情!为了逼她离开，他已几个月没给生活费了，无奈，小柔只好在附近村里打打零工。

　　经济上的困境还好说，心里的凄苦更折磨人。小柔爱面子，她不敢回娘家，不想串门，不愿和人倾诉，只有在漫漫长夜中，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小柔轻轻啜泣着披衣下床，推开门，走进清凉的夜色中，在花架下的石桌前坐下。

　　月色如水，给小院蒙上了一层面纱。院子西南角的简易棚里仍闲置着一台机器，旁边散落着一些机械配件。他们的事业就是在这里起步的。

　　当年婚后，他四处打工，日子却依然紧巴。娘家哥给他指了条路——给机械厂加工配件，并赞助了起步资金。他俩开始不分白天黑夜地和铁块打交道。他心疼她，从不让她干重活，她也心疼他，做好吃的总尽着他。

　　生意越来越红火，滚雪球似地在发展壮大。家里的小作坊已容不下，他决定另建厂房，把生意搬出去，她全力支持;他不让她去厂里，让她安心照顾好家，她同意;他每天风风火火，在家的日子很少，她理解;后来他的心也搬离了，对家里的事和孩子们也不再上心，村里谣言四起，可她却选择相信他。直到有一天，他当面给她坦白，他喜欢上了别人!她的坚强，轰然倒塌……

　　小柔裹了裹衣服，把下巴抵在手臂上。眼前的这个小院留下了太多的记忆，这里有她可爱又可怜的两个孩子，还有她与这个负心男人曾经的甜蜜记忆，她不想离开!可如今这个男人要将她弃之如敝履，她该怎么办……

　　月亮渐渐隐去，东方晨曦微露，这个思索了又一夜的问题依然没有答案……睡会儿吧，天亮还要去上班，小柔勉强撑起单薄的身体向屋内走去……

　　作者简介：刘晓敏，长葛市第三实验高级中学小学部语文教师。爱诗词，爱文字!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曾经是我最美好的向往!我始终相信生活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有磨砺，还有更多的温情。愿生活的每一天都带给我们那么一点点感动!

• «

穿越到手机上阅读

● 编辑 : 娜娜 / 小威 / 沈晓沫
● 发布 : 娜娜     审核 : 朤朤 / 陌语
● 热线 : 158-1078-1908
● 邮箱: 770772751#qq.com (#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