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楼俱乐部

慧育在线：这里,说是俱乐部,其实是五世同堂老母亲居住的地方.

90多岁高龄的老母亲,养育了八个子女,像一棵大树,她身下的根基盘根错节,象征着下辈儿女几十口人大家庭.每逢年节,老一层、少一层,过年能一院子人,坐不下站着.日子过得安心踏实,全来自老母亲健康,那些日子她身体康健,一大家子人就心事放宽.可谓:娘好,啥都好.

前些年,东明房价尚可.小弟努努劲,买了原是家北边桃园改建的新小区,北城国际楼房.小弟手气好,淘了个不错的户型南,北通透,方方正正.最可喜的是,这一百多平,当中临阳台有一个大客厅,这可是一家人的最爱,也是我们姐妹亲亲的娘家.

大姐、二姐都七十多岁了,且率领小的,但越老越绽放.姐夫也是哥,自打父亲过世,家中主事的就成了他们.长姐如母,长兄比父,自然担当.我们就这样仍守着老娘还乐乐哈哈过下去.如今小一辈有出息,大多上完高校,天南地北事业蒸蒸日上.我们姐妹,日子好了才能活出自信,年少学有所长,老年学以致用.各个有特长,琴、艺、书、画、戏曲等,群英荟萃.逢年过节聚会,老娘身边大厅就成了临时俱乐部.姐妹最拿手好戏,就是豫剧唱段:"桃花庵"、"白蛇传"、"五世请缨"……一段段精美唱腔,伴着玉璋哥大琴师的伴奏,余音袅袅,绕梁三日,像古时的堂会,让母亲享受.玩高兴了,调侃逗笑,温馨无比.

今年春节前,有几个周末,姐妹聚在一块,有谁提出今年春节搞个春节联欢会.大家纷纷响应,热情高涨.这不,有多少节目的主人都在业余时间精心准备,为了欢度春节,为了让大家高兴,彰显才艺.说到这里,我得先说我的五妹,五妹名唤素娥.本人曾是爱心幼儿园园长,今年因特殊原因,休长假,专门守在老母亲身边.这一下可解决了我们几个家庭的牵挂之忧.九号楼,一入冬就要交昂贵的暖气费,娥妹说:交.为了老娘保暖,为了她健康,多贵都交.多亏有了这一暖窝,我老娘才一冬不受冻少咳嗽.母亲年纪越来越大,毛病越多,一个人留守,看护老娘,这不是说着玩的,那得一冬天付出多大的代价,多少辛苦,但她都一人担当.为了大家,在伺候好母亲的同时,她把客厅布置成特殊的联欢晚会现场:阳台前粉色花底大布帘,当成舞台幕帷,上面饰满了小弟油画、生的书法、七妹的戏曲人物脸谱等.这才艺可都真有其人.客厅正墙上更显示了娥妹职业专长.她把这面墙当成了幼儿园区角布置,手工工艺,仕女图画,有楷书,有文章介绍,其中还有我的几幅文章插图,收集的特齐全.正中特吸引人眼球的,有我们在一起演唱的精美照片,包括老母亲带着老花镜,慈祥翻书的照片.不知道的,一进来还以为是进入了什么展厅,真是国泰民安、国民家庭出现的新景致.这一切都在准备迎接一个别致的联欢晚会.

春节前几日我还在青岛,姑爷随企业一行九人在国外出差还没有返还.夜晚,我看着忙碌了一天的女儿和还上幼儿园的外孙女小晴儿熟睡着,可自己怎么也睡不着,好歹看看书,迷糊了一会儿,眼前就出现了娘的身影,我一下醒来,立马下得床来,哎,不睡啦,我是个急性子的人.愁不得许多事,想着老母亲都这么大岁数了,风烛残年,身边多需要儿女陪伴,如今我还在这千里之外.焦虑,恨不得能一下子飞回老家去.

腊月二十九晚,平安到家,听说姑爷一行也平安归来.心中舒展,遂丢下儿媳、女儿和两个小宝贝,也不顾她们冷锅冷灶自行打理.我换了衣服,便向母亲住处跑去……

做梦似的,此刻我已经坐在娘身边了……

布置美丽的大厅一角,有一张舒服的小床,娘半躺卧地歇着.我手中一枝腊梅花在她眼前晃晃,娘睁开眼了(以前也这样和她玩过,比如买了清香的水果,先让她抚摸欣赏一会,精神就好了).她爱说:"搁哪弄的?"我笑着问她:"香不香?"娘使劲闻了闻,"香."神志清醒了,看着我,唤我乳名,我甜甜地应着.也不问我从哪里来.此刻一直守在老娘身边的娥妹,用床桌摆上了晚饭.我来照顾娘吃.这是我多想做的事,没回来时给小妹打电话,妹说:"姐,你不知道,咱娘越来越不如以前了,不喂不吃."听得心酸.那时多想亲眼看看她的状况啊,只好电话中安慰妹妹,"娘老了,一会一个样."这会,亲眼瞅着,娘晚饭吃啥样,哄着:"娘,过年了,吃碗头了""啊?吃碗头,那吃呗!不吃白不吃.""哈哈哈……"我和五妹大笑,"中,精神头行."挑了两片薄薄的五花肉,一小口、一小口,是自己吃的.还喝了几口鲜美的芫荽鱼汤,还喝了一小碗面汤.我和妹交换一下眼神,认为还行.自己拿勺吃的,娘从来吃不多.

房中很暖和,空气流动很好,温度适宜.饭后的母亲,脸色红润,齐耳白发似雪,干干净净,手软软,皮肤滑滑的,连指甲都修剪得那么好.难怪平时有人来看她,感慨地说:"大娘,你比我们年轻人都漂亮!"其实这是说娘,也是给姊妹伺候的最高奖赏.

看看娘整洁的床铺,一旁有序地归纳;一根细细的熏香飘散着淡淡的清香.我不由感慨万千:哪有那么多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砥砺前行罢了.五妹任凭舍弃自己的工作,一人挑起重担.我还想着,挤时间和五妹一起照顾母亲,没想到……一夜之间,新型肺炎疫情,冻结了今年的大年夜.

那时,小区已经进不去了.外面封村封路,防控疫情,已经是国家最有力的措施了.我们无条件宅在家里,听话这就是做贡献.亲人团群里,群主已发出这样的打油诗:"五姨过年好!场地高大上,就是不让唱,在家练好功,改日就登场,舞台保持好,一定用的上""好诗,好诗"群里一片叫好声……我也曾望着星空,想起那布置得漂亮而安静的大厅,一场期盼却盼来了一场清冷.我的五妹是不是很失落,看着老人,守着大厅,相对无言.风雨一肩挑.她理解姐妹们走不到,自己一人辛苦,还不忘嘱咐姐妹兄弟:"不要动,我一人行,都在家看好家人."我眼眶湿润,想起九十多岁高龄的老母亲,这个年只有五妹一人在身边(欣喜儿子丈夫也在家了).姐妹也只有电话慰问.五妹也是大难之中逆行的人,忘了自己,只有别人.说什么父母在还有来处,父母去只剩归途.姐妹本是一条根,血浓于水,永远相亲相爱.

满天星辉,我还看见了闪烁的北斗星,那是党和国家领导人,那是耄耋之年舍生取义的钟老,率领白衣天使抗击疫情.

我们这个小小的俱乐部清冷是暂时,春暖花开时重新再启动,那时但愿画更美,唱腔更悠然,才艺大展现,内容形式表现更丰富.更可能把这一场新冠疫情中: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可歌可泣事迹加入其中.编成戏,谱成曲,为我们的国度弘扬民族文化,再现照人光彩.

作者简介:

朱素臻,山东省东明县人.文学爱好者.热爱生活,热爱大自然.重亲情,喜欢看书,喜欢抒写内心情感,把日子过得有诗意.

审  核/朤  朤    徐  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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