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艳梅专栏 | 云南源书屋
摘要:万达商业城正对着一个十字路口。南北向的这条巷道是我的私人标识。从文苑路由此横穿,是通往龙翔路的捷径。当我对这条路,越来越熟悉的时候,我去新知图书城的时候越来越多。…… |
万达商业城正对着一个十字路口。南北向的这条巷道是我的私人标识。从文苑路由此横穿,是通往龙翔路的捷径。当我对这条路,越来越熟悉的时候,我去新知图书城的时候越来越多。
每次去书店,我不会只身一人,一般都会带上三个孩子。天气晴好的时候,会把最小的安安也带上。孩子们都喜欢走这条巷道。它与鼓楼东街的垂直相交,东街如青衣老者,世故清明。这条巷道,仿佛与之对弈的老翁。某日黄昏,看见一位老人,守着一爿杂货店。暮色,像薄透的水晶,被一阵唢呐声击中。曲子,是老人吹奏的,敞亮得似祥云坝的风。四季光景无限。怔了好一会儿,孩子们和我又在小店外呆立了好大一会儿,才继续往书店方向走去。
其实作为巷道,稍窄而且幽深,却有数枝美人焦开得火热。土屋矮墙,门外一带疏竹,青翠喜人。行至中段,左边好大一片空缺,是被周围住家分隔出来的菜地。一小块玉米,一小块白菜,一块青菜,一小块韭菜,暮春时,还能看见几小块秧苗……一大块生动的绿意,静静地绿着,远远看着,心头涌上好几分的田园意思。
出了这条巷道,往西行约两百米,就到新知图书城。这是我在祥云买过书的第一家书店。刚毕业那会儿,我报考了宾川的事业单位,多方打听,只能在新知图书城买到相应的复习资料。宾川没有这家书店,下关自然有,但相比,自然是祥云更近些。
书店设在二楼。从一楼到二楼的楼梯两侧墙壁上,贴有汉字“六书”以及“樱花谷”读书活动宣传画。宣传画常更换,汉字“六书”几没换过。二楼外侧大多是学习用品,内侧数架文学类书籍,多是当下正流行正畅销的图书。中间另挂有招牌,上书“云南源书屋”,与本地一种甘甜润口的矿泉水同名。不少文化类雅集活动,常常在此举办。书屋作为一枝之栖,开启着更多书与更多人的命运。
大女儿在艺格书法培训学校学习软笔书法。艺格曾在此举办过一次作品展,我带着小女儿陪着大女儿一起参加。长幅作品悬挂如瀑。静立凝视,能闻水声激激,清凉透心而过。力透纸背,如山岳渊峙。铁钩银划,似风削,似水刻。书写者均是少年,但是,每一处笔法、每一笔起意和落韵都携着古老的信息,裹挟着历史的天风海雨。
汉字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特质,书画同源。书法得画作的掩映,线条飘飘、结构更添逸气。画作有书法点睛,简直就是云得了风,雨落进湖,佳人描好了眉。小女儿穿梭在这些书画作品间,一会儿指着其中一幅,神秘地告诉我,这像一棵松树,可是为什么没有松果和松鼠呢?一会儿又指着另外一副,喜滋滋地说:“这是兰花,小区里有的,就在我和姐姐的秘密基地旁边。”
某个周日,带孩子来看书。在一个角落,看见一位女孩戴着耳机,对着平板,专注地做着笔记,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余光发现女孩的腰部露出白花花的一圈,我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然后,我就在这个女孩的附近转悠着找书。直到,“本土作家丛书” ,墨汁淋漓的六个大字, 牵走我的目光。
我轻轻地把手放在那排书上,轻轻地用手指扣着书脊。叩彼柴扉,或许能赠得几帧旁逸斜出的风景。李树华老师的作品,于我是近乎毕业留念的故事。2020年,高三升级考后,理科班那个叫杨纲的白族男孩送给我这本书。还记得他腼腆地笑着说:“老师,您爱读书。这本书送给您,更适合吧!”
黎红老师的《祥云时光》,暗涌着宽柔的激情和律动。这位海的女儿,爽利的行止如海风,心潮澎湃便是海浪。她用湿漉漉的眼眸,将深情许以花木流云。临别时,又用软糯糯的嗓音熨贴地跟我说着:“妹妹,还是再多给你一本我的书吧。另外,这几件裙子是诗丹小时候的,你家孩子多,你不嫌弃的话,带回去给孩子们穿吧。这一件呢,我留下来给诗丹,作个儿时的纪念。”
正印了那句老话,书不诵读不足以出味。壬寅年的清明茶会上,何燕琼老师朗读了李雪老师的《花妖》,读至,花树被砍,流出血一样的汁液时,泣不成声,稍事中断,方才继续。工具人装得太久了,是一只多情的妖唤醒了我的痴绝。我写了太多的文字,关于北地,关于宾川。
关于祥云,我尚未着墨,却在此完成了一种确认的仪式。虽然,仍在漂泊,却可以暂停下来思考家的意义。阡陌逶迤,重逢一次,便开出一朵花。当我从李老师手中,接过她创作的作品——《家在祥云》、《陌上花》,她主编的《祥云文化》,她荐读的各类书籍,我觉着,更加像一种纯粹的仪式。
关于怒江,依稀知道一点。凡去过的人,无一不是直着进去,横着出来。怒江的姑娘劝客人喝酒,颇有风范。两位姑娘分别坐在客人的两条腿上,柔声唱完祝酒歌,眉风轻扬,玉手为之扶杯。客人必然满饮,两位姑娘欣然陪饮。情难自禁,非一醉方休不可了结。
和慧平老师在《三江并流》里如此倾诉:“……我要醉/大醉一场/然后在滇西北高原上迈着踉跄的脚步/左一脚酒气如虹/右一脚 月色苍茫 ”他在自己的诗集《另一种声音》里写下了一段道白,他和几位文友用昆明腔,逐一续接佤族情歌“拿来怎么样”——高高的芭蕉树上结着芭蕉
阿哥的小阿妹呀望着郎腰
拿来干掉 拿来干掉
高高的芭蕉树上结着芭蕉
阿哥的小阿妹呀望着哥哥笑
拿来用掉 拿来用掉
高高的芭蕉树上结着芭蕉
阿妹的小阿哥呀搂着妹妹腰
把他杀掉 把他杀掉
......
这个周末,从书店出来的时候,碰巧有太阳。我们碰巧聊起了怒江。文面女和酒,碰巧都易于勾起回忆和想象。碰巧是在夏天,夏天碰巧是当年的模样。我们碰巧是历史迷,为了便于讲述,你在黑板上画了楚军北上作战的路线图。
然后,你告诉我一个词,阿喀琉斯之踵。
作者简介:
杨艳梅,云南省祥云县祥云一中语文教师。栖于杏坛,乐于文字。幸有作品见于报刊。有作品入选《师兴旷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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