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个人，排行第二，坏心眼挺多，都叫他“二坏”。

　　说他坏，并不是无中生有，而是有事实为证，村里人家喻户晓。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想到稀奇古怪的点子，糟践别人，要多恶心人就多恶心人。

　　几个人在河滩上放羊，觉得无聊，就围在一起打牌。二坏年龄小，大孩子们就安排他看着羊，别跑远了，万一丢失了一只，回到家里不好交代，狠揍一顿肯定免不了的。

　　二坏无聊，看着一只只羊屁股出神，终于想起了一个歪歪点子。大刘家的老山羊，最老实，鞭子打身上，也懒得叫唤。

　　趁别人不注意，二坏把那只老山羊牵到河沟里，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然后抓住羊后腿。接着，他找了一小块砖头，塞进了羊屁股;继而拿起一根小木棍，使劲往里捣。开始的时候，羊还不叫唤，疼极了，忍不住叫了一声。

　　二坏怕恶作剧露馅了，赶快松开了羊。羊也知趣，一下子跑开了，钻进了羊群里。他看看众人，只顾得打牌了，没人注意到他，心里暗自庆幸，于是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那只老山羊受不了了，“咩咩”乱叫。众人没心思打牌了，围着老山羊，看看怎么回事，却看不出什么，一个个无计可施。二坏看在眼里，捂着嘴偷笑，高兴地蹦圈。

　　过了两天，那只老山羊死了。等杀了之后，才发现一块碎砖深深地捣进了屁股眼里，大刘想想那天发生的事，终于明白是二坏干的，忍无可忍，把他一顿好揍。

　　如果说年龄小，不懂事，也就算了，二坏到了十八九岁的时候，还是贼心不改，其间干过的鸡毛蒜皮的坏事，不计其数。他看到张大婶养了两只公鸡，就打起了坏主意。

　　这天晚上，他瞅准张大婶串门去了，就翻墙而入，到鸡架上去抓鸡。鸡吓得动也不动，他轻易得手了，高高兴兴地，准备翻过墙头，溜之大吉。

　　张大婶养了一条布袋狗，也就是个宠物，平时见了人就吓得屏声静气，直躲藏。想也没想到，“咬人的狗不叫”，那条小狗跟着他，像见到了主人。二坏看着狗，心里发笑——这玩意儿，一点用不中。

　　关键时候，二坏准备翻墙头的时候，最麻痹大意的时候，那条狗猛地咬了他一下子，然后扭头就跑。刚好咬在他脚踝上，顿时鲜血直流，二坏疼得龇牙咧嘴，一松手，两只鸡掉在了地上。

　　刚才吓得晕头转向的公鸡，立马明白过来，乱叫着，跑着，从门下边钻进了屋子里，而门锁的好好的。二坏怕惊动了人，况且公鸡也逃跑了，赶快翻过墙头。

　　“偷鸡不成蚀把米”，二坏的脚踝被咬伤了，疼得要命。“不是冤家不聚头”，大刘恰恰从这里经过，看得一清二楚，把他摁在地上，连骂带揍，引来了一大帮围观的人。

　　二坏心里的晦气，没法说。他脑子里合计着把张大婶的小狗整死，还有大刘，也不让他好过。

　　“计划不如变化”，当天晚上，二坏得了狂犬病，一直学狗叫，还没到天明，就死了。

作者简介：

　　李固国，山东省鄄城县引马镇中学语文教师。菏泽市优秀教师，菏泽市作家协会会员。致力于在读书写作中追求乐趣。作品散见于《菏泽日报》《牡丹晚报》《菏泽广播电视报》报刊等。有作品入选《师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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