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伟专栏 | 老家的年味在梦里

摘要:昨晚在梦里过着老家年。 肉嘎料叭的一声响,在大门口落了一地鞭炮纸。 梦醒了,香喷喷的,清醒地回味着老家年的味道。 思维惯性让我久久不能再次入睡,思绪一缕来一缕去。 一个……

  昨晚在梦里过着老家年。

  肉嘎料叭的一声响,在大门口落了一地鞭炮纸。

  梦醒了,香喷喷的,清醒地回味着老家年的味道。

  思维惯性让我久久不能再次入睡,思绪一缕来一缕去。

  一个月前的子夜时间,大女儿发微信留言说可想吃她妈妈做的红烧肉、水煮肉片。我也不反对她妈妈做的这两道菜,总是感觉没有老家那些年用大肉片做的过年菜好吃。

  前几年的雾霾淹没了鞭炮声,中国年少了一味;去年的新冠疫情把人都圈在家里,没了串门走亲戚,中国年又少了好几味;转眼又到年关了,疫情仍像六月的风一样迟迟不散,女儿回不了家该咋过年?真回来了坐车安全吗?

  不想这了,翻过身使劲眯着眼睛睡觉,却怎么也睡不实在。

  那些年老家人去乡里赶腊月二十三会的人山人海出现了,第一次吃水煎包的画面闪现了;一会儿在家扫屋子,一会儿在冰河里洗床单;拿着镢头挖萝卜,掀开玉米杆薅香菜;磨豆腐,蒸馒头,煮油煎,搅凉粉等老家的年事一幕幕跳跃在我的脑海里。

  半睡半醒回到小时候。

  唧唧哼……哼唧唧……哼唧的猪叫声把我从吃东西的梦里惊醒,知道今天村里要杀猪了。一跳下炕沿就跑出家门仔细辨认是在北头场,还是在南头沟,当我挤到跟前一看,发现关锁、中民、来锁、小来、年锁、随锁、保军等不大不小的村里小男孩都把猪圈围得水泄不通。几个技术好、力气大的大人正在猪圈里逮大黑猪。

  有人拿磨隔栏,有人拿着挽好活扣的棕绳,眼疾手快的南头场三爷紧盯着猪后腿,瞅准时机一下子就抓住一条腿,使劲一拽,不老(灵)盖一跪就让猪后半身失去重心歪在地上,这几个动作连贯几秒钟结束,身边的跟班及时上前把黑猪的前半身也用同样的方法放倒地上。

  一部分人按住猪蹄,一部分人跪在猪背上,黑猪侧睡在地上“唧……唧……唧唧……哼哼……唧唧……”声音刺耳,偶尔蹬蹬腿。它好像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干脆就把年轻的生命献给老天吧!腿也不蹬了,哼声也变小了,一动不动任人摆布,快当的技术员趁机把四个猪蹄都绑好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用粗杆栏把黑猪抬到早已准备好的门板上,一群人把猪按得一动不动。

  围观的人,有的叹息,有的欢笑,有的沉默。

  三爷拿着杀猪刀开始放血,一刀下去,猪脖子像泉眼一样开始流血,一下子能流好几盆,刚开始猪还哼,血放尽时,猪就闭上了眼睛。

  除了小孩继续在现场助威外大人都散去了,回家商量割多少肉过年,村里总有几家因为此事吵架,逗得全村看热闹,嬉闹一场接一场。

  梦中那声嘶力竭的吵架声把我吵醒了。

  我的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看见了村头烧水的大黑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我是全程跟班,但不干小工。发小中民喜欢和大人互动,递递绳子,拿拿盆,烧烧火。接下来按工序一步一步进行:除毛,吹气,烧香,开腹,卸头,剔猪蹄,揦两半。饭时多一点,白生生的猪肉就放在门板上开始出售。虽然那个时候肉很便宜,才7毛,后来长到一块多,但大多数人家还是记账去割肉,到晌午还卖不完了,就挨家挨户揣送。

  大多数人家没几天都把肉帐付清了,有些家到了麦口时才还清,有的人几年都还不清,要点账难死人,吵架少不了,伤和气又丢财。当时村里人没有觉着日子苦,都还挺乐呵,要不下来就欠着吧,也没利息,年数长了账本都找不着了,欠账人总是笑着说有了还。时间再长人都不在了,又没有几个钱,一个时代就过去了。当然这都是个例,我家也不存在这种事。这就有了校园比喻——老师向个别学生要作业比讨猪娃帐还难。

  一个咣咣敲在我头上,把我疼醒了,眼前一片漆黑,摸摸头也没疙瘩,这梦老有味了,美着美着又进入梦境继续做梦。

  一头又瘦又长的大嘴黑猪把猪圈攻塌了,越圈而出,大人前边追,小孩后边跑,有人围堵,有人拿棍打,呼喊声排山倒海,猪跑没劲走投无路时,头转过来和人群对峙,技术员的本领就体现在这会儿,三下五去二就把它放倒了。

  三爷的徒弟咋没有捅到要害地方,猪脖子上一道口还流着血,它身子一捕蹬就把壮小伙甩过去了,猪把绳子挣开起来就跑走了,血洒一路满村跑。这时候来的人就更多了,指挥家个个指手画脚,七嘴八舌,叽叽喳喳,总有几个奋不顾身的壮劳力群起而攻之,把黑猪逮住抬回去,再现了山村版的原始人的捕猎场面。欢笑声夹杂其中,再加上猪叫声,使寂静的小山村呈现一番热热闹闹的画面。

  这事有好多年都不在村里上演了,三爷的徒弟长期不操练不知还能顺手不?这活不知还有徒弟娃想学吗?

  闭着眼睛,想着念着,念着想着,似梦非梦地躺着。

  看着大张超市里人山人海,冰柜里的猪肉堆放如山,买家争个不停。

  看见满街的礼品套盒,年货应有尽有,再一看小贩的表情就知道这年关的生意还不错。

  问邻居鞭炮摊位在哪儿摆放时,楼里楼外的邻居见了面都是一笑而过。

  好多年都没有在老家过年了,每年只是在大年三十那天,回老家贴完对子后就又出来过城里年。

  老家那些全家人亲自动手做的年味,早已窖藏在我的记忆里,现在品起来像一壶老酒一样醇香悠长。

  昨天小女儿知道姐姐明天要回来,在床头柜上放了一堆好吃哩,我随手摸了一下,小女儿都不愿意了:“不准吃,等姐姐回来再吃!”

  渑池县这地方真是邪呀,说啥事来啥事,让我一晚上光做吃货梦。

  不知不觉中再次入梦影,带着女儿在老家过年。

  磨面,做豆腐,焯萝卜菜,洗海带,炸油果,煮肉块,包饺子,贴对联,放鞭炮……走亲戚,看唱戏……

  一会在山前一会在山后。

  耳畔想起电话铃声,睁眼一看大女儿来电话了。

  “我已过了河南界了,再过两个小时就到家了。”

  “真快!我正做着梦里。”

  “我昨晚也做梦了,几乎一夜都没睡好,还梦见了奶奶那几年在老家脔的回锅肉,可香!”

  年到了。

  老家的年味只在梦里有味道。

  后疫情时代的年味会向哪个方向变化呢?

  还是先把闺女接回来再讨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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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小伟,渑池县第二高级中学美术教师。三门峡市骨干教师、教学标兵,河南省优秀辅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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