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砰，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砰砰，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砰砰砰……”

　　临近年关，话说年味，对于我这个年近花甲的老男孩来说，“炮仗”是不能忘却的。

　　对于少年儿童来说，女孩子爱文静，穿新衣，头上戴花，是她们的最爱。男孩子活泼好动，喜欢寻找刺激，点燃炮仗发出声响，正好可以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年节燃放炮仗我们是不考虑它的驱邪、避灾、祈福的美好愿望的，我们追求的是快乐。

　　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我们这些被大人们称之为“破小子”的少年，年节时关注最多的还是“炮仗”。特别是年三十傍晚“敬神”时和大年初一早晨“下扁食”时两个节点各家各户都要燃放炮仗的。

　　“破小子”们听到鞭炮声，就像是径赛运动员在百米起跑点上听到发令枪声，以冲刺的速度从四面八方向一个“爆炸点”汇集，到达目的地，立刻表现出“英勇无畏的品质”，在裹严实裸露的面部之后，冒着被“炸伤”的危险，投入到爆炸物下争抢“哑炮”之中。

　　有的人判断失误了，刚拿到带捻的“哑炮”就在手中爆炸了，被炸人的一声“哎哟”，换来的不是玩伴们的温情问候，更多的则是一阵“傻笑”，因为这意味着又失去了一个竞争对手。

　　一个阵地争抢之后，有的人被炸伤了手，有的人被炸破了棉袄或棉裤。然而争抢实力薄弱的我，虽然一直处在边缘处观望，狗屎运还是最先光顾了我—— 一片没有熄灭的鞭炮皮不知道啥时候飞落在我卷起了“帽耳巴”上，直到我感觉头部发烫。脱下帽子检查原委，才发现父亲刚为我买的新棉帽被烧出了一个窟窿。

　　弟弟没有告诉我，其他人也没有告诉我。我估计当时真的是没有人发现，不是人心险恶看我笑话。

　　说来也怪，那年狗年倒霉的事接二连三地发生在我身上。年三十晚上我和弟弟用弹弓合作燃放“关门炮”，却出现了安全问题。我右手握紧弹弓把，左手夹住包有炮仗的“包皮”并逐渐拉长弹弓皮条，处在“发射”状态。弟弟点燃炮仗捻子，我就松开左手，顺利地发射了两枚“大雷子”在高空中爆炸，那个声响是真真切切地响彻云霄。

　　就在弟弟把第三枚大雷子的捻子点燃后，被拉伸的一侧皮条从弹弓把上端的“穿孔”处断开。我不假思索地放开左手，可是“捻子急”的大雷子还是在我耳边爆炸了，我的手被炸麻木了，耳朵被炸得好像里面藏了一只螺旋发动机在不停地工作，左眼被炸得好半天没有睁开。

　　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我的手和眼都肿了，左耳孔里像塞了一团棉花，即使受伤成这样了，我仍然坚持跑在争抢哑炮的队伍中。

　　吃过早饭，随着“拜年”的大军满村串了一圈之后，我和弟弟便回到了我的“火药研究”“工作室”。助手弟弟听我指挥，用菜刀把捡来的哑炮一个个从中间拦腰斩断(当初没有安全意识，也没有安全防范意识)，然后把炮药挤出，摊放在一张纸上当样本，之后拿出平时准备好的“一硝、二磺、三柳碳”，进行比样调配(主要看色泽)。

　　当时不知道用火硝，实验时用的却是夏天从砖墙或土墙上刮下来的土硝，也不知道硝、磺、碳的比例是15：2：3，只是凭着热情跟着感觉走。自己认为调配得差不多了，就用洋火点燃一点看看燃烧效果。结果是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地继续。

　　最后一次试验硝：磺：碳的比例可能最接近15：2：3，不然的话，不可能洋火刚戳上去，就“轰地一下”起了“一朵蘑菇云”，我的眉毛被烧光了，前额头发卷起了黄毛。那年我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但是玩炮仗我还是乐此不疲……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砰，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砰砰，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砰砰砰……”

　　鞭炮声又响起了，但是，地面上再也看不到“大地红”炮仗皮，空气中再也嗅不到浓浓的火药味。环境保护的观念深入人心啊。愿祖国的山更青，水更秀，天空更蓝。愿人民的生活是“爬楼梯吃甘蔗——步步高、节节甜。”

作者简介：

　　马立国，安徽省谯城区十八里镇中心中学语文教师，中小学高级教师 爱好运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