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意正浓、花果飘香的国庆节后的一天，我回到豫北故乡的小院。

　　农村田野的空气里弥漫着各种花香、草香、庄稼收割后的甜香，一丝丝、一缕缕、一层层，升腾、浸润、漂浮着，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对久于伏案工作的我而言，回乡度假无疑是一种精神上的解锁和灵魂上的放牧。于是乎，心情无限欢欣和雀跃起来了！

　　打扫庭院，开窗透气，收拾物品，更换衣裳，花卉浇水。步履轻盈，心情美好。

　　看看我的小院，红的石榴，绿的葡萄，绿中泛红的冬枣，白中透黄的银杏果，通红通红的柿子……还有！！！——本该青红相间香甜可口的苹果树，我却发现唯独那株苹果树耷拉着脑袋，叶子枯焦变黑，青色的果子累累的密结着挂在枝头，仿佛母亲已经死亡，孩子还在吮吸着乳房的奶头，这让我大吃一惊！

　　每一个苹果已经变得干瘪而失去了光泽……

　　敲打果树根部的营养包，早已干枯皴裂。苹果树为什么会死掉呢？

　　年逾古稀的哥、嫂认真看过后对我说：“这棵苹果树是累死的！你们俩没有时间管理、没有及时浇水、施肥、疏果，结的果子太多，自己累死了。”

　　我听后，心猛烈地颤动了一下！望着这棵树，思绪联翩，想了很多很多……用锯子锯掉树根，用剪子绞断果枝，眼里、心里都含满了泪水。这是结了多少苹果啊！

　　我把他们每一树条的果子都排列在一起，仿佛战场上罹难的勇士，沉甸甸的未成熟的祭品！竭尽全力、劳心劳力奉献与人，反而累死了自己。

　　这是诚实、勤恳、劳动者的象征啊！许多各行各业上的工商小贩、劳动模范、企事业俊才是客观存在的，往往英年早逝，他们的命运大抵是如此悲催呀！

　　倘若为人们所熟知，则有士为知己者而死的知遇恩情；倘若像这累累硕果的苹果树，并不为愚昧如我一样的主人所悉知，那么累死自己还有什么意义和乐趣？

　　累死自己并不被他人所称道！更有甚者，还被自己的团队排斥、被敌人的营垒所欢笑，这真是令亲者痛而仇者快的大悲剧！

　　看到这苹果树，我想到唐朝的程务挺、宋代的岳飞、明朝的袁崇焕、胡惟庸，让我不禁潸然泪下：他们都是“善于谋国、不善于谋身”的大贤名将。

　　遗憾的是他们生不逢时，生在风云际会的悲剧时代，虽建有不朽的功勋，但命途多舛，死于非命！遇到的都是如唐代武则天、宋主、明主或残暴、或昏庸的主子罢了！

　　苹果树之遇我，命运不是和他们一样惨淡死亡吗！

　　我虽然不是因政治斗争人为故意的杀害大贤、良将，具有十恶不赦的主观恶性；但不也是因不识物性、不识人才而放任、失职，造成了勤恳结实的苹果树的死亡吗！

　　冷静深思，客观结果都是一样。所以为国、为企业、事业者，对此，都宜深思而深戒之！

　　苹果树啊，苹果树，你的兢兢业业、勤勉结实，庸主不知，苍天有知！千秋伟业、丰功伟绩，庸主不知，后人和历史自有公论！

　　天已经黑了下来，我收拾残枝败叶，拍掉身上的泥土，泡一壶茶，一边品茶一边思考，那颗我亲手种植而后枯死的苹果树呀，我实在难以释怀……

　　作者简介：

　　张文斌，河南省长垣市东英学校高中部校长。河南省民办教育“百佳校长”，新乡市作家协会会员，律师，心理咨询师，喜欢读书和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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