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丁育苗记

摘要: 大学毕业后,我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向大城市发起冲刺,决心在大城市闯荡出一片风云来,而是……

   大学毕业后,我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向大城市发起冲刺,决心在大城市闯荡出一片风云来,而是回到了家乡--豫南的一座偏远小城,应聘到一所民办学校内,成为了一名名副其实的“园丁”,为此常常以“农夫”为自称。至如今,“农夫”称号已冠头上将近一年,在此倒想谈谈一些自己的个人感悟。

  我所应聘的这所学校位于两县交汇之处,得天时地利人和为一体,环境优雅,民风淳朴,两县共同之处甚多,最大的特点就是两县均为劳务输出大县,所以“小苗们”也多为留守儿童,父母常年外出打工,陪伴他们最多的是他们的爷爷奶奶或者是姥姥姥爷,又加上学校是寄宿制学校,他们与老师接触的时间要远远大于他们的亲人,所以说在某种程度上老师就是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另一种亲人,他们也似乎更信赖于老师。

  怀着忐忑,带着不安,我走上了三尺讲台。他们会听我的话吗?他们不听我的话该怎么办?他们给我出难题怎么办?我是选择求助还是选择自力更生?带着种种疑问,带着未知的谜团,见到了他们。

  初见时,看着那一排排稚嫩的小脸,青涩的小苗样,心中不觉软了大半。来时预备的黑脸、预备的高音、预备的千言万语……预备的种种统统都扔掉吧,小苗们,让我们平等相待吧,让我们敞开心扉,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畅谈吧。小苗们,咱们来一场君子协定吧,我负责给你们以知识的营养,文化的甘霖吧!你们只有一个目的,尽己所能的吸收甘霖与营养,然后快一点点长大,直至长成参天大树,社会栋梁。未来的天下是你们的,你们就像八九点钟的太阳,光辉、明亮都属于你们,所有的溢美之词也归你们所有,身为园丁的我只希望你们快一点好好长大,我愿像十二点钟的太阳散发出最大的光和热,让你们感受到我最大的热情与火力。

  当初的设想有多美妙,现实就会给你多么重的当头一击。这是我的前辈--老园丁们告诉我的道理,也是我的血泪教训。没过几天,我就发现当初的君子协定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哎哎,靠窗的那个小禾苗,能不能在我喷洒知识的甘霖的时候望望我,就算我不帅,你也瞅我两眼吧,几次三番过去,我开始自我反省,或许我长得真是是惨绝人寰了!呀呀,那棵胖胖的小禾苗你这么回事?我们这趟列车是开往盛唐的,你这么又要去外太空?快回来,快回来,那两棵快碰到一起的小禾苗,你俩怎么回事?我们这艘时光飞船是要到汉代看一看司马迁大人,由于飞船速度快,最好不要碰到一起。快看,Everybody,你们的园丁要变形了,注意,这是高蛋白营养,一定要吸收!啊啊啊,我要哭了,蓝天下的一只小鸟儿就把你们吸引走了?你们太不讲义气了,一只鸟儿都让你们忘记了成长?来来来,今天来一场普遍灌溉。什么?你说你喝饱了?可还剩那么多水呢?什么?你不够喝?想再多喝一点儿?为啥啊,同样的一块土地,同一个园丁,你们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我有点儿欲哭无泪了……此种情况比比皆是。

  出师不利,气先泄了大半,这该如何是好?问一问老园丁吧,却发现这种情况不是个例,每块责任田里总有那么一两棵不愿汲取营养恣意生长的小苗,听着老园丁那熟悉的话语,眼前仿佛又浮现了那种令人头痛的画面,原来我并不是唯一碰到这些情况的园丁啊,心情好像舒畅了许多。

  经历了一段时间后,才默然发觉,原来这些小苗们是如此可爱。那个低着头,默不作声又不愿看我的小苗除了不愿好好吸收营养外,竟无师自通画得一手好简笔;那个白白胖胖的小苗竟然读了那么多课外书,了解如此多的课外知识,太空、未解之谜……谈论起来竟滔滔不绝;那个爱扯我衣裳角的小苗只是希望我多注意注意他,那个爱照镜子又戴耳钉的小苗并不是故意要在你实施知识甘霖的过程中要臭美的,而是担心自己脸上有污迹;那个头发微黄个头又矮小的小苗竟是那么的爱打扫卫生,每次还会扭过头来甜甜地问你一句,我打扫的干净吗?那一刻你的心都会化了!还有那次,他们只是担心小鸟儿不能及时飞出去找到自己的妈妈……

  成为一名园丁后,渐渐地与朋友疏了联系,偶尔从朋友圈看到曾经的那些老友或坐在研究生院里与导师辩论,或穿梭在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市里,或在祖国的大好河山里徜徉,或品茗饮酒在某小馆里,眼角不是没有艳羡,但不过是一瞬,随后又投入到辛勤的育苗计划里,因为那一张张鲜活的小脸要远比那些枯燥的文字和数字生动的多。偶尔有三五老友打来电话,十打有八九都接不着,有时候回了一二,刚开始说上三言两语,便遇上忙事,匆匆挂断。这种情况多了,刚开始时还会遭来朋友吐槽:你真忙,你比大总统都忙。到后来,朋友也习以为常,再联系时,总是说,知道你忙,老农夫。瞧,成立农夫后,连朋友间都得需要理解和同情了。

  庚子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年,就在新旧年交替之初,一场突如其来的病魔肆虐了中华大地,全国上下开启了秉着“不出门,不聚餐”的原则待在家里,我与小苗们也被迫隔离两地。“停课不停学”活动未在全国兴起以前,我校就开始了“网上施营养计划”,力争让小苗们汲取到最好的营养。“高科技施营养计划”果然厉害,利用现代网络科学技术遥控指挥,每天定点定量施肥,哈哈,见不到小苗儿,也不让小苗儿有缺乏营养和水分之嫌。可是看起来简单的事,却忙坏了老农夫们,每天睁开双眼就抱着手机和电脑刷个不停,发出一条条指令,看小苗们是否按时汲取了营养,长势是否良好,有无不适应情况……累就累了吧,只要小苗们健康成长,可怎么回事?那棵小苗怎么自行切断了与我的联系?一番人仰马翻之乱后终于联系到了那棵小苗,又苦口婆心了一番,可下一棵小苗又开始摇头晃脑了……渐渐地,有农夫开始诉说自己的烦恼与困惑,原来我们碰到了同样的问题,真是“天下农夫一样难”啊,可未曾有一农夫曾有过半分退却!

  ……

  夸美纽斯曾经说过“教师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事业”,我国伟大教育家陶行知先生亦曾说过“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是啊,教师作为一种特殊的“园丁”将自己的生命献给了教育,将自己的光和热全给了小苗儿,无怨无悔。或许正如一位老园丁所说,看到了小苗们,再烦的心情也会变得豁然开朗,再多的忧愁也会一扫而光,因为你面对的是一张张稚嫩可爱的小脸,因为你面对的是一双双充满无辜而又晶莹澄澈的眼睛。

  最后的最后,祝愿天下小苗们都能健康愉悦成长,长成自己期待的模样,更祝愿天下如我一样的“农夫”工作顺利、心想事成、阖家幸福、开心度过每一天的同时,灌溉更多的小苗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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