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作品 | 周永晓:我的中考
摘要:1990年我参加的那个中考,现在想来似乎有点“潦草”。 那时高考和中考都在7月进行,天气很热。考试前一天,一大早我们便坐上学校包的两辆公共汽车,从学校往100多里外的县城去赶…… |
1990年我参加的那个中考,现在想来似乎有点“潦草”。
那时高考和中考都在7月进行,天气很热。考试前一天,一大早我们便坐上学校包的两辆公共汽车,从学校往100多里外的县城去赶考。
当时的县乡道还是沙土路,车一跑起来尘土飞扬。三(1)班的车走在前面上,尚可打开窗户凉快一下;我们三(2)班的车在后面,窗户便不敢开,只好各自从包里拿出书本来扇风降温,家庭条件好的同学准备有新买的纸折扇。由于我们大多数都是第一次进县城,对外面的世界感觉都很新奇。所以,大家顾不上热,都贴着窗户往外看——缓缓退后集镇、村庄、庄稼,甚至不放过路边的牛羊。
太阳升起来了,车里便热得受不了。好在这时车已经开始爬坡,速度慢了下来,尘土没有那么大,窗户是可以打开凉快了。
坡路有些陡,汽车满载着我们吃力地往上爬,发动机的轰鸣声,震得地板上的尘土都在跳跃。曲折而且狭窄的山路,对司机师傅实在是一种考验。大家一边随着汽车的左拐右拐不自觉地摇摆着身子,一边为司机在拐弯处回车时两车几乎剐蹭的高超技术而不断惊呼。
过了雷峰崖,全是下坡路,汽车便一路狂奔。天气也越来越热,大家便顾不得外面的尘土,车窗户依然大开着,兜风凉快起来。
大约十点半时,我们终于到了住宿处——解放街县政府招待所(现在楚都饭店的前身)——临街的一排三层的青砖筒子楼房。上楼后,8人一个房间安排好。老师严令我们,外出必须请假,并且要结伴,不得随意买东西吃(以免吃坏肚子影响考试)。
大家便只好呆在房间里,几个晕车的同学倒是真休息了,其他同学却迫不及待地打开窗户,兴奋地观察着楼下行驶的车辆、穿着白衬衫或连衣裙走过的行人、拉着板车的农民,还有车上那又大又圆的西瓜……
午饭是豇豆角焖面条,还有番茄汤,没啥油水。下午三四点钟跟着老师去看试场,我们的考点在县一初中,离住处八九百米,便步行过去。此前,下了一阵儿雨,到处清清新新的,感觉很好。
正式考试那天,按部就班正常进行,似乎没啥印象了。只是下午考后回到住处,我一直感觉眼角很痒,总想拿手背去揉,却是越揉越痒,便想着和谁一起去买支眼药水点一下。刚好有个与我关系不错的同学,嫌灶上的晚饭(馒头、面汤和炒豆角)不好吃,想约我一起出去吃。于是一拍即合,请假出来。
由于环境比较陌生,我俩也不敢乱跑,只顺着解放街一路往南,大约走了600米,在汽运公司对面的一家小店各吃了碗炝锅面。往回走时,没想到竟然碰见我父亲了。
父亲当时在乡里的一所普通初中(我们学校是乡里唯一的重点初中)教三年级数学,带学生也来参加中考。之所以感到惊讶,是因为那时连固定电话都很少,通讯很不方便,虽然我们知道彼此会来,但什么时候来、在哪里住,都不清楚。
父亲很快发现了我红红的眼睛,怕影响我考试,直接带着我到附近的三爹家。三爹家的三哥是个医生,察看后说我得的是沙眼,便用注射器抽了几管生理盐水把眼睛冲洗了几遍,然后又递给我一支眼药水,让我勤点着。经过他这么一处理,眼睛倒是舒服多了。于是,父亲嘱咐一句“路上小心”,便匆匆去招呼他的学生了。
次日考试照常进行。由于当年中考增加了历史和地理学科(以前考语数英理化政和生物,次年开始史地生只抽考一科),考试时间长了些。不过总算夏季天长,考试结束我们乘车回到学校,然后我又从学校步行十几里回到家时,天还不算黑。
母亲在地里干活还没到家。我便自己开了门,从水缸里舀一瓢凉水,咕咚咕咚喝了,然后独自坐下歇着,一边想着,这中考都结束了,明天可干什么呢?心里空落落的。
两个月后,我被师范学校录取,跳出了“农门”。
几年后,我回到自己毕业的那所初中教书,并开始带着我的学生参加一年一度的中考。再后来,还参与到高考、中考的服务工作中。
与现在相比,我的中考虽然没有父母的陪考、亲友的鲜花、志愿者的接送,但回想起来却依然那样真实、鲜活、难以忘怀!
作者简介:
周永晓,供职于河南省淅川县教体局。喜欢摄影、旅游,闲暇写几篇短文,以文会友。一张笨嘴,讲台站了十几年;了无才思,公文撰写十余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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