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丽丽专栏 | 梦里花落知多少——白头翁
摘要:梦里花落知多少——白头翁 四五月份,牡丹开了。“国色天香”就是赏花人动身的最主要的理由和动力。 那么,鲁地故乡的野牡丹也该开了吧? 野牡丹学名白头翁。之所以在这个野花匝…… |
梦里花落知多少——白头翁
四五月份,牡丹开了。“国色天香”就是赏花人动身的最主要的理由和动力。
那么,鲁地故乡的野牡丹也该开了吧?
野牡丹学名白头翁。之所以在这个野花匝地的季节里,鲜明的突出它的记忆,也实在是因为它的俊相烫人眼,长相慰人怀。
野牡丹,老家叫老公花,坡岭埂坝上,以前常见。
野花嘛,天生地养,普遍花都很小。苦菜花,荠菜花,婆婆纳,蒲公英……虽说也算色彩斑斓,却大都不太显眼。唯有这野牡丹,紫色花开,大如郁金香,在未着全绿新装的春野里,用草根不宜的至尊色彩张扬着笑脸。
小时候上山打猪草,挖野菜,遇上它开花,我和小伙伴们必定会蹲下去,挖菜篮子一扔,先把全株像玩新玩具一样上下一顿呼噜。野牡丹全身都附着一层柔柔软软的绒毛,那手感和撸猫的感觉,甚有一拼。我们个个开心傻笑,一种无可替代的喜悦飘飞在春野。
但大人告诫过,这种植物不要给兔子和猪吃。所以它因祸得福,也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待在某一个不显眼的地方,迎接春风。一株野牡丹,往往会开好几支花。你遇上它的时候,有些未开,有些盛开,还有些花刚刚落掉。之所以对此花记忆深,也源于此花的变化。未开之前,默默无闻,只要发动,从花开到果飘,可观处众多。
它花开六瓣,紫中带粉,黄蕊扬风,在春寒料峭里开的大胆泼辣。它一定是不知道“牡丹花开时节动京城”的,但在一众或小或素的野花堆里,你不能否认,那一袭紫袍战东风的豪气,就是艳压群芳的存在。
花瓣刚刚脱掉时,野牡丹的果实就像一只刚买回的毛笔,形神俱备,故有一别名:状元笔。我们也没有少采来玩儿。可惜虽有天赐神笔,一墨却难求。纸,那也是要花钱的。
通常采回来在小溪边就着清清溪水,在岸边石岩上即兴涂鸦。歪歪扭扭的文字和图画都是抽象派的风格,随写,随画,随干。小伙伴们都年龄尚小,没有沉迷网络的颓废,也没有什么新鲜贵重的玩意可玩。很贫寒的日子,时间大把,与寂寞无聊的决斗,那是孩子的必修科目。
从村委大喇叭里听到不少新鲜词:风景、远方、飞翔、梦想、四个现代化等等,常常在状元笔下挥洒出山村孩子的理解。那些狗屁不通又晴暖透明的快乐啊,仿佛也在努力的追赶着时代的潮流呢!
孩子的特权就是运用无穷的想象力去靠近和迎接世界吧。
那时候日子苦,父辈的抱怨少不了,却极少摆烂和躺平,全都憋着一股劲,不惜汗水和体力,在眼界和格局的最大范围内,绽放着收获的希望。就如野牡丹,也可以认为自己有紫袍加身的明艳,也可以有高擎一枝状元笔的豪气。
野牡丹的状元笔很快就迎风摇成一头苍苍白发。白头翁的称呼多由此而来。蒲公英的种子上都有一顶小伞。野牡丹的种子成熟也与蒲公英种球相似,只不过每个种子上顶一根长长的尾羽,借风就可以飞离母体。靠着这根母亲的馈赠,野牡丹种子带着质朴和单纯的愿望,飞赴自己的命运。虽然,它们苍老的母亲,也无法预料,那是个什么样的未来。
但没有人会否认飞走的,是野牡丹的希望和骄傲。
鼓圆了腮帮子使劲一吹,帮白头翁的孩子飞走,几乎是我们的一大绝技。
我们一群皮孩子也该上学了。
那时候,对上学这件事,不同的家庭有不同的选择:姐弟一块儿上同一年级的有;上午去下午不去的有;想上学,家里不让去的有;不想上,被老爹一步一个巴掌呼到学校的也有。
我们这些山里娃啊,头顶家庭插上的无形的飞羽,在时间的河里,演绎着喜怒哀乐,拼凑着悲欢离合,各自飘向父辈们也无法涉足的明天。小小的我们,不曾想到,世间的风忽冷忽热,成年人的世界崇山峻岭;小小的我们,不曾想到,每个人的成长,意味着在获得,在失去,在认清和接受,也在释怀和放过。
故乡的土地呀,你种上庄稼,她便长庄稼;你不种庄稼,她想长什么就长满了什么。自由而荒芜的地块是越来越多了,回归故乡的人却越来越少了。
我怀念:开满各种各样的野花的田野;长满各种各样庄稼的土地;装满各种各样笑脸的童年——尽管我的怀念无人知晓,或许也不一定有什么价值,就连我怀念的花儿,虽有牡丹二字,架不住,野字当头,好似开始就没有正形,没有真正的出处和名分一样。
好在,你放不下的人和事,岁月都会替你轻描淡写。想到这,释然。
作者简介:
郑丽丽,山东省五莲县街头中学语文教师。市作家协会会员。三尺讲台演绎烟火人生,一支瘦笔放牧夕阳仄梦。在多家平台和纸媒发表各类文章几十万字。有作品入选《师者行吟》《师意盎然》《师墨飘香》《师兴旷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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