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强专栏 | 老刘的手擀面

作者:王俊强来源:中学语文教学参考河南站

  老刘一下班就钻进了厨房。

  他把早上和好的面从瓷盆里拽到了案板上,然后弯腰从桌子下抽出了一根擀面杖,准备把面团反复地擀上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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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起来准备上班的时候,女儿对他说中午想吃他做的手擀面。老刘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小孩子的愿望嘛!当父母的尽量去满足,毕竟小孩子的童年应该是快乐的,老刘这么去想。

  老刘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发现上衣下角儿那里不知道啥时候粘上了一些面粉,他从墙上取下了罩衣,穿在了身上。这件罩衣本来是他老婆做饭时才用的,而他的身材过于瘦弱,此时的他看起来有些滑稽。

  老刘在县城郊外的一个化工厂上班,每天骑电动车来回得40多分钟。夏天还好说,骑着电车一路风儿刮着,真是所谓的“小风儿有点儿凉”。一到冬天,那风只往袖筒里、衣领里钻,虽然老刘穿得很厚实,但也总是感觉自己身子处于冰窟窿里。可有什么办法呢?为了一家的生活,他只能坚持。他心里非常赞同抖音里的一句话——生容易,死容易,生活却不容易!

  “老刘,你别看现在对闺女这么好,到时你老了,闺女也不知道嫌不嫌你脏?到时你想吃啥她可不一定给你做!”老刘的老婆说完这话,自己咯吱吱地笑了起来,好像闺女是自己生的,永远跟自己站在一起。尤其是说到“嫌不嫌你脏”时,虽然是一个疑问句,但口气却说成了陈述句,并加强了重读。

  其实老刘的老婆对自己是真的好,虽然有的话很真实,真实的话一般不好听。老刘听了毫不在意,好似没心没肺一样,呵呵一笑就算过去了。他知道自己的娘儿们就是爱说,随她咋样吧!

  老刘伸开双臂,用擀面杖前后在面团上来回移动,力道猛烈,看起来毫不费力地把一大团面饼玩弄于股掌之中。女儿老说他有劲儿,面条做出来特别筋道、有味。相比之下,她母亲因为力量不大,做出的面条放入锅里一煮就烂了,吃起来有点像喝面汤。所以这也成了全家让老刘做饭的一个充足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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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饭有啥难的!手擀面是老刘的一个招牌饭。他这招还是之前和老婆谈恋爱时学会的,当时她尝了连连夸老刘的手擀面做得好。

  老刘早上先把面粉倒入瓷盆中,加以少量温水和面。随后往面里打了几个生鸡蛋,再慢慢加面、添水,水面比例均匀,面越和越有韧劲儿,层次感也越来越强。老刘一看离上班时间越来越近,就索性把面团放入了瓷盆中,用锅排盖住了瓷盆口,这样,让面醒醒也好。

  现在的面团仍然是软乎乎的,散发着面粉的特有香味,老刘称这种味道为“成熟的魅力”。他用粗粗的擀面杖在面团上来来回回擀上了几个来回,然后把厚薄适中的面饼折上几个皱褶,上打下地叠出了层次感。他左手按住这些皱褶,右手操刀,嚓嚓嚓几下子面条就堆成了一座小山。他把面条掂起来抖了抖,放在了锅排上,上面撒了薄薄的一层面粉,等着锅里的水烧开。

  佐料早就腌制好了。一个瓷碗里有葱花、盐、花椒、五香调料,最后滴上几滴自家磨制的香油,香气四溢,简直哇塞极了!此时,锅里的水滚开了,锅沿儿边冒着滋滋的热气。打开锅盖,锅里的水由下往上翻腾着,在焦急地等待着面条下锅。

  还等待什么呢?老刘把面条慢慢地从锅排上顺下锅,以免让热水溅起来烫伤自己。不大一会儿,白花花的汤水又翻滚了起来,老刘把腌制好的葱花调料倒入锅中,用勺子搅上两搅,然后把菠菜放进去。停了一小会儿,老刘停火,用勺子盛了一点面汤,放到自己嘴边先吹了吹,尝了尝,就开始为女儿盛了一碗端到了她的跟前。

  女儿找了双筷子,坐下来呼呼地吃了起来。不一会儿,她的额头竟然吃出了密密的一层细汗,前面的刘海都打湿了,贴在额头上。她的前面站立着一只自己家的黄色猫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端的那个碗,喵喵地不停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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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猫咪可是女儿最挚爱的宠物,她听到了猫儿的叫声,挑了几根面条放在猫儿前面说:“这可是最好吃的面条,是爸爸做的,你可要记住!”猫儿喵喵叫了两声,算是对她的回应。

  老刘看到女儿这么喜欢吃自己做的手擀面,感到十分高兴。他也曾想着改良自己的手擀面,比如把植物的汁液糅合在面条里,这样孩子可能会喜欢面条的颜色会多吃上几碗,这样才是他最为幸福的时刻,也是在享受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孩子喜欢吃他做的手擀面,说明他的劲儿没有白下,他是自豪的。

  有天女儿对他说:“爸爸,你做的手擀面那么好吃,可以考虑开一家手擀面馆了!”老刘笑了笑,没有做声。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年头,干啥都不容易,更何况众口难调。这几年街头上的餐馆不知道有多少家换招牌的,倒不如在工厂上班自在!如果女儿天天吃,有一天终究有吃厌烦的时候,如果平时想吃,他也不会可惜自己的力气,这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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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刘喜欢孩子,有时女儿领同学到家里做客,他的手擀面在餐桌上必不可少。孩子们一定会把面吃个底朝天,女儿总是带着自豪的神情和口吻问她的同学:“我爸做的手擀面好吃吧?”

  不等女儿的同学回答,老刘的脸上已经笑开了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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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王俊强,河南省舞阳县第二实验中学生物教师。从教11年,喜欢工作之余写些东西。对教育热爱,喜欢读书,舞阳县小学英语共同体成员,对教育现象乐于善思,用文字书写自己的观点和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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