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画里的团圆

正阳县第一实验学校八（9）班 张嘉怡

指导老师：代京敏

　　教室的玻璃窗上结着薄霜，粉笔灰簌簌落在讲台前。当老班在黑板上写下“寒假安全须知”时，后排的椅子突然发出轻微的响动——小胖的行李包不知何时已经偷偷探出了桌肚。我的钢笔尖在草稿本上游走，不知不觉间描出了奶奶剪年画时的银剪刀，那些碎落的红纸屑仿佛正从记忆深处纷纷扬扬地飘来。

　　返乡的清晨，父亲在玄关处反复点数着礼盒，母亲把新织的羊绒围巾又拆开重打了一遍。越野车驶出城区时，天光忽然撕开云翳，金箔似的阳光洒在未及清扫的积雪上，远处丘陵起伏的轮廓像极了奶奶布满皱纹的笑脸。

　　老屋门前的柿子树上还悬着几盏冻成冰灯的红果，爷爷的军大衣肩头落满细雪。隔着车窗，我看见奶奶举着刚剪好的窗花贴在玻璃上——正是记忆里那个扎着朝天辫的娃娃，只是这次娃娃怀里抱着条活灵活现的鲤鱼。

　　厨房蒸腾的水汽模糊了窗上的冰花，盖帘上的饺子像列队的元宝。奶奶往沸腾的锅里撒了把青葱，忽然握住我的手：“今年咱剪个全家福吧。”剪刀在红纸上蜿蜒游走，她的银发在雾气中泛着柔光，皱纹里盛着七十个春秋的月光。

　　守岁的鞭炮炸响时，整个村庄都浸在硫磺味的雾霭里。我举着自剪的歪歪扭扭的“春”字追烟花，却见爷爷正把奶奶剪的那幅“连年有余”贴在神龛旁。月光与雪光交织的庭院里，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能延伸到下一个团圆的年关。

　　临别时行李箱塞满了冻饺子，车后窗上的剪纸在晨光中流转生辉。那些剪刀游走的沙沙声、饺子入水的咕嘟声、爆竹炸裂的脆响，都成了岁月长河里的红绳，串起散落天涯的牵挂与期盼。

• «

穿越到手机上阅读

● 编辑 :
● 发布 : 时宜     审核 : 朤朤 / 陌语
● 热线 : 158-1078-1908
● 邮箱: 770772751#qq.com (#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