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到乡下，都觉得还是乡村烟火气最实在。正好前一段时间，淄博烧烤火了起来，为了在乡下也能吃到烧烤，便从网上选购了一个“电烧烤炉”，不锈钢烤签，再到超市选购了烧烤上的辅助调料，一切准备停当，再一个周末的下午开始忙活起来，先把羊肉提前腌制好、再把面筋、土豆、辣椒圈、金针菇、火腿肠等分别穿串，接着开始按照流程操作烧烤。

　　第一次用电烤炉烧烤，也可能是感觉比较新鲜，烤串的速度供不上孩子们吃的速度。

　　看着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不由得让我想起四十多年前，一群乡村少年“土法烧烤”的幸福时光。我们老家附近有一座大水库、有自流灌溉的水沟、有大片大片的芦苇塘和稻田。六七十年代，为了能填饱肚子，乡村的孩子们发明创造出许多捉鱼摸虾、烧红薯、煮豆角的趣事。

　　记得当年水库有一处大坝，大坝下面有一个泄洪排水的出口，接着便是密密麻麻的芦苇塘，芦苇塘每隔不远就有一处水坑（比较深的地方我们把它叫做“水潭”），这些地方便成为乡下孩子们喜欢的宝藏。在水库东边还有一个闸门，水闸放开，河水便沿着一条水沟蜿蜒曲折一路向东流去。那个时候，有几个远处村庄的庄稼便可以通过河水实行自流灌溉。

　　水沟不宽，却有好几里地长，只为满足农田灌溉之需。有水的地方就有鱼虾，只要有鱼虾的地方就是乡下孩子们的天堂。

　　最令乡下少年快乐的是中午时分，我们以割草为幌子，几个小伙伴相约到自流灌溉的水沟去玩，可能是中午水闸关闭了，到了水沟旁边，只见浅浅的水沟里不少小鲫鱼、小河虾在拥挤的游动着，可能是水位太浅的缘故，这些小鱼、小虾游动的很慢。

　　看的我们小伙伴眼睛发光，立刻把空篮子扎在水沟里，另几个小伙伴开始从上面往下驱赶，不费吹灰之力就逮了许多小鲫鱼、小河虾。看着战利品，小伙伴们兴奋极了，我提议，把这些战利品就地烧烤，既能解馋，又不会被大人们发现而挨打。按照以前的分工，小伙伴马上行动起来。有捡干柴的，有负责处理鱼和虾的（把小鱼放在干净的瓦片焙，小虾装进一截截的芦苇杆里）。

　　补充说明一点，可能现在很多年轻人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们乡下的孩子去地割草、放羊时，篮子里的装备很齐，除了镰刀小铲子，还有秘密武器（一个小铁盒子里放着火柴，精盐，可以防水防潮）。那个时候的烧烤，简单方便快捷，调料虽然只有盐，也是一顿美美哒的、没任何污染的烤美餐，因为那个时候的乡村，连大坝下面的泉水都是纯天然，用双手捧上喝一口凉凉的、甜甜的，如今想起来还是有点想流口水……

　　最大的一次收获是，暑假的一天，几个伙伴去水库大坝下面的一处小河塘洗澡。突然，有小伙伴惊呼一声：“我碰到一条大鱼”，我们围拢过去后又不见于鱼的踪影，但我们依然是激动万分。

　　我们开始在小河塘里来回扑腾，我们也叫混水摸鱼，这要比把小荷塘围起来用水桶舀干水来捉鱼轻松得多。将小河塘的水兜底的搅浑，那鱼便在混水中喘不过气来；或是露头就抓，或是水中碰到就逮，鱼儿全无平时里的灵活和敏捷，最终这天大鱼还是被我们捉到了。几个小伙伴一商量，便有我和另一个伙伴去离我们比较近的生物制药厂大门口，把捉到的这条鱼卖掉。

　　记得当时卖了三元钱，可把我们小伙伴高兴坏了，接着，又到十八里河供销社买了油炸花生米、十几瓶汽水（喝饱会打嗝的那种汽水），我和小伙伴们找一块平地，席地而坐，把芦苇杆中烤熟的小河虾和这花生米放在采摘的荷叶上，折几根柳枝当筷子，那个年月只要有荤腥入肚已属万幸，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真比过大年还幸福。

　　可能是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或者人们的口味越吃越吃刁钻了，除了一时的新鲜之外，似乎吃什么都没有太多的刺激。单说现在的烧烤，无论从食材的丰盛、调料的考究，还是从各式各样的烧烤架，都着实令人眼花缭乱。

　　但是总感觉，无论现在的烧烤怎么改良升级，总是吃不出当年“瓦片烤鱼”和“芦苇杆烤虾”的味道，吃不出少年曾经“烧烤”的超爽和开心。

作者简介：

　　刘文玉，河南省郑州市郑东新区社区文学院副院长，郑州市人民政府督学，陕西师范大学新教师培训组专家成员。在河南大学、洛阳师院、郑州师院等多所高校和多个省市做各类讲座三百余场。有作品入选《师墨飘香》《师兴旷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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