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福霞专栏 | 就这样被治愈

摘要:蒙古有种生命树,一半死亡一半盛开。人生也是如此,一路迎接一路辞行。 ——题记 能治愈的有碧绿的麦田,也有满山的野花;有孩子的嬉闹,也有静谧的画卷;有音乐、美食,当然……


  蒙古有种生命树,一半死亡一半盛开。人生也是如此,一路迎接一路辞行。

  ——题记

  能治愈的有碧绿的麦田,也有满山的野花;有孩子的嬉闹,也有静谧的画卷;有音乐、美食,当然也有电影。

  电影《脐带》讲述了音乐人阿鲁斯陪伴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母亲回到草原故乡,寻找她念念不忘的“生命树”的故事。影片无论是画面、还是音乐,都给人舒适、辽远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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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脐带》的故事情节简单,叙事舒缓,人物主次分明。母子情、手足情、邻里情、老乡情、爱情以及一面之交的陌生人之间,都充满着人类最初的朴素,温情弥漫。

  短短几天,我把这部电影一刷再刷,一颗心就这样被治愈。

  

  不记得谁说过,得了阿尔茨海默症的人都是被流放的国王和王后,他们活在自己的记忆里。极其偶然,记忆的火花会闪现,在刹那间照亮血脉亲情。

  影片开头,在城市的单元楼里,母亲如常的把自己的尿涂了一身,哥哥压低声音把母亲带进浴室冲洗。北漂返家的弟弟看见这一幕,责怪哥哥动作粗鲁,虐待母亲,就和哥哥厮打。哥哥感觉弟弟不理解自己五年来照顾母亲的艰辛,也打了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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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猜想这是兄弟俩成年后唯一的肢体冲突,也一定是幼年时无数次肢体冲突的场景再现。果然,兄弟俩扭打的一幕似乎唤醒了母亲内心深处的记忆,她用花洒淋湿大儿子,解决俩儿子的矛盾。虽然这个记忆像火花那样短暂,但足以慰藉俩兄弟。

  啊!如果能换回母亲的意识,他们甘愿天天受母亲的责打。屏幕前的我笑中含泪。

  当母亲高兴地坐上汽车准备跟随弟弟回老家时,哥哥拍打车窗,拉开车门,紧紧地拥抱母亲,千言万语,无从说起。这个拥抱,一定也唤起了母亲的记忆,她曾无数次拥抱过劳累而又委屈的儿子,母亲拍着哥哥的后背:“我的儿子,太累了!”

  如果这样的拥抱能让母亲彻底醒来,谁会拒绝呢?屏幕前的我落泪了,不知是故事中的母亲在治愈儿子,还是儿子在治愈母亲。

 

  丢失记忆的母亲,在大儿子蜗居一样的家里,隔着重重的铁门孤独地张望,她在墙上无数次地画生命树,画蒙古包,画牛群、画大马。想象着家乡的马来接她回去,她是如此渴望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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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随小儿子回到草原的母亲,越来越像个小女孩,她任性自我,遇到喜欢的衣服坚决不再脱下,独自品尝久远的童年。

  空荡荡的剧院里,母亲和自己的过往对话。她回忆那个为生活奔波、热爱音乐、热爱家庭的自己,她回忆起小儿子出生那一刻,瘦瘦的,红红的一小团。母亲只是活在了过去的美好里,那里没有世俗纷争,没有生活压力,母亲的眼眸那么纯洁,其实那样的母亲是幸福的。

  当母亲在水边载歌载舞,心性回归幼儿,浑然不知危险时,小儿子从身后抛来一根绳子,一头拦在母亲腰间,一头拦在自己腰间。母亲最初是生气的,这点毫无疑问,小儿子的绳子,无异于大儿子的铁锁,都一样限制了她的自由,阻碍了她的脚步。不同的是,大儿子的铁锁外是柴米油盐的生活,小儿子的绳子另一头是和母亲一样寻找回家的心。

  两个身影,一根绳子,母子相依相伴行走在水边,行走在草原,行走在如画的蓝天绿草里,行走在如歌的虫鸣鸟叫里,行走在苍茫无涯的天地间,行走在彼此长长久久的生命里。

  影片结尾,母子俩系着绳子在篝火旁跳舞,母亲盯着儿子的眼睛说:“谢谢你带我回来,我很幸福。”

  儿子动情地说:“我也很幸福。”

  是的,亲人的一句话,一个些微的举动,足以治愈我们被生活所累的心。


  观影的同时,我不停地思考:大儿子和大儿媳不孝顺吗?如果小儿子已经结婚,陷入生活的柴米油盐,工于职场的尔虞我诈,他还会心无旁骛地照顾母亲的起居吗?

  患病的母亲从草原来到城市,五年时间都在大儿子家,困于斗室。性格变得狂躁起来,不被理解的委屈,身不由己的疾病,母亲活在自己的思想里,大儿子活在一家的困境中。

  他们忍辱负重地照顾患病的母亲五年。从影片开头母亲一天的生活尽可知晓,从大儿媳为母亲清洗身体的动作如此娴熟尽可知晓。在母亲坐着车子离开时,大儿媳大声喊道:“住几天就回来吧。”他们并没有像甩包袱一样把母亲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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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工作、生活被病魔击溃,人们还会有多少坚守?当理想遭遇无情的现实,人们该何去何从?

  影片中的男主人公阿鲁斯用行动给了我们答案。

  他在和母亲相伴的日子里,逐渐理解了母亲,老家那个砖房子只是阿鲁斯脐带相连的原生家庭。而母亲的家在蒙古包,母亲在那里出生,剪下脐带,在父母的呵护下,从婴儿变为女孩、少女、再变为待嫁的新娘。

  阿鲁斯逐渐懂得母亲在逐渐变老,生命在逐渐褪去。他放弃了在都市追梦的生活,选择了陪伴母亲回归家乡。

  当母亲听到草原上他听不到的声音,曾问他:你的耳朵丢在哪里了?

  这问话如一记重锤敲在阿鲁斯心上。他开始放慢脚步,发现自然美、家乡美、朴素的美、原始的美。他用摩托车发动的声音、喇叭声,母亲的脚步声等等创编音乐,他用音乐印证了塔娜的话:草原不是只有马头琴,阿鲁斯也不应该只是活在过去,他也可以有草原的现代生活,他生在草原,长在草原,草原一样可以给他想要的音乐人的生活。

  在生我养我的家乡,梦想和现实可以并存。


  不得不说,《脐带》这部电影是唯美的,美丽的蓝绿色调,蜿蜒的河流,丰茂的草原,淳朴的民风,悠扬的乐曲,摇曳的月亮、闪烁的灯光、飞溅的篝火、深情的湖面……这么多美的意向,无不促使深陷快节奏的人们放慢脚步,凝心聆听。

  人生和电影,并列映照。戏里是别人的剧目,戏外是自己的人生。

  戏里的母亲重回懵懂,万物有灵。她跟老牛对话,关心老牛是否迷路;她抱起小羊,帮它找回妈妈;她视蚂蚁为小可怜,把食物撒在地上。她听到了世界万物的声音,听到了它们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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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里的儿子温情地照顾着母亲,一如当时母亲照顾着孱弱的自己。在戏里,母亲和儿子的身份悄然对换,母亲变为娇憨的小女儿,把儿子当作了自己的父亲。这不仅仅是奇妙的血缘,更多的是儿子像她的父亲那样用心、用情呵护她周全。

  影片结尾,在篝火旁,当母亲再次在幻象中看到唤她回去的盛装的亲人时,她毫不犹豫地、欢乐地走向他们,走向她生命的本源。而此刻,他的儿子阿鲁斯眼含热泪,用颤抖的手割开了系在腰间那根象征着生命纽带的绳子。

  失去了母亲的阿鲁斯,孤身一人沿着道路、沿着溪流,梦幻般地找到了生命树。当他倚靠在生命树繁茂的那一侧,升腾起对生命的思索:母亲回去了,自己的路还要走下去。他要结婚生子,让生命的脐带一代代传递。

  戏里的男主含泪隔断了象征着脐带的绳子,教会戏外的我们理解告别、学会告别、学会接受生活本身。

  其实每个人都在寻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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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父亲去世前几日,他已然知道自己不久于世,曾数次站在大门口朝东望,母亲说那是祖坟的方向。那时的我听不得这些,总是被泪水打断。如今,两千多个日子过去,我明白了父亲:生命尽头的他在寻找回家的路,尽管有着对人世间诸多的不舍,他还是回到了生命最初的地方,回到他父母的身边。父亲病重的那段时间,没有和我们说过什么,他只是默默地躺着,在走之前,他要把尘世间最难割舍的,最先割舍。

  我又想到期颐之年的大姨,在弥留之际,她的目光那么澄澈,皮肤那么光洁,一个世纪过去,她宛如初来世间的婴儿。

  如果你想被治愈,不妨细品《脐带》这部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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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薛福霞,河南省修武县修美小学副校长。河南省优秀教师,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曾经热爱阅读,爱写心情小文。如今经历岁月洗礼,重拾纸笔,记录生活。


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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