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作品 | 马丽华:那一刻……

摘要:接到老妈的电话我惊呆了,放下电话,我心急火燎…… 我把电动车骑到妈家门口放好,然后一步并作两步往小区门口快步边走边跑,我要打出租车走医院,门口没有站,我来不及站在那……

  接到老妈的电话我惊呆了,放下电话,我心急火燎……

  我把电动车骑到妈家门口放好,然后一步并作两步往小区门口快步边走边跑,我要打出租车走医院,门口没有站,我来不及站在那里等,就又往前走,边走边看后面和路对面来没来车,我好随时挡住。

  此刻快中午12点,30多度的高温,烤的地面发白,刺眼,我着急的出门,没戴遮阳帽口罩手套,没穿防晒衣,就这样整个人裸露在大太阳下,我顾不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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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都是热的,一丝风都没有,我的视力不好,就用手遮在眼睛上面向远处看,向路对面看,只要有出租车来,不管是不是亮着“空车”的标记,我就招手,在一个红绿灯路口过去后不远,总算对面来了一辆车,到了医院门口,我正东张西望找老妈,刚才我们说好了在医院门口见的,忽然我听见老妈熟悉的有点微弱的声音在叫我,我赶紧跑过去。

  老妈已经独自一人去做了胸部CT检查,竟然两侧肋骨都有不完全骨折,听着这结果,我恨得骂自己,我就是一头蠢驴,太自以为是了,太没有认知了,我听妈说,是她骑自行车拐弯时脚蹬子碰上了马路牙子摔倒了的,就以为骑的慢不会摔坏,不会伤着骨头。

  妈说疼也是正常的,疼上几天就好了,妈一天吃的药太多,我不想让妈吃那么多药,甚至没给妈买上一片止疼药吃,还是妈自己去药店买了吃的。直到今天实在太疼了,妈担心的也是疼的不行了才自己来医院做了检查,听见结果,妈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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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门口就有药店,我们遵照医嘱进去买固定用的绷带和口服药,正在咨询的时候,弟弟一家子也赶到了。药店工作人员一看妈的身形就说不用大号,正常号就可以,我们请人家帮忙给妈戴上,老妈手有点颤抖,笨拙地边解纽扣脱外套边自责地对药店的人叨咕:

  “我就是自己慢慢跌倒的,没想到还伤着骨头了,谁也没碰我,我连羞带气的自己翻起来就回来了,儿女们都也忙的,又给他们添乱了……”妈脱下外套,我看着妈的身体,那一瞬间我心酸的不行,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这几天妈得有多疼呀,可是她顾不上她的疼,却在担心给我们添忙了,我可怜的老妈……

  妈这几年瘦弱的太厉害了,就剩皮包骨头了,只有122斤,没称体重的时候,我们都说妈骨架大,估计有130斤吧,结果没有,我们猜多了。我一直记得妈身高168,这次量165,虽然只是少了3厘米,可是妈看上去身体缩小了很多。

  妈年轻的时候缺吃少喝,节衣缩食,没有好好大大方方吃过一顿肉,现在日子好了,就算冰箱里从不缺肉,她也要等和儿孙们亲戚姊妹们来了一起吃。我心疼妈所以生气妈,我想看到她现在有条件吃了就好好吃,可是她不是大吃二喝的人,她没有那个生活习惯,她吃惯了家常便饭。

  妈是个要强的人,不是疼的受不了她是不会来检查的。妈受苦受累了一辈子,这几年却又是因为心脏病高血压,每天要吃十几种药。爸爸去世了20年,老妈孤独寂寞了20年,这期间的心酸,艰辛又有谁能懂,又有几人能理解。

  那些年接二连三不幸的事发生在我身上,我的脚崴了,骨裂了,钻心地疼,腿烫伤了,我不敢惊动她,直到好了才轻描淡写地告诉了她,妈一提起来都会很难过的说我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难,那么多的波折,那么疼痛怎么不给她说。我对妈说,妈,这些都过去了,就不要想了,这都有啥呀,都是小灾小难,没有谁这一生是一帆风顺的,比起妈的苦难我这根本不算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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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我也已为人母,我的女儿也在一天天长大,在和女儿相处的过往中,我的孩子爱我远远胜过我爱她,她是那样地包容我,体谅我。我常常自责,没有操心照顾好我的孩子,可是我的孩子却从来都没有责怪我,而是常常安慰我,说她是最幸福的孩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没有哪个妈妈不疼爱自己的儿女,那一瞬间,我放下了心里所有的委屈,我也要完全地体谅我的老妈,她尽其所能地照顾我们,她不是全能的,我为啥要那么苛刻无礼呢,老妈已经是个70多岁的老人了呀……

  感谢我的女儿让我突然开窍醒悟,也深深地感谢我的老妈对我所有的好。感恩所有一切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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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马丽华,宁夏平罗县人,现居住在内蒙古乌海市。当过代课教师,自由职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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