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的闹钟声，把我从噩梦中救回来，身上也大汗淋漓。很多次，都做着同样的噩梦：姥姥虚弱无助的目光，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呼吸若有如无。不敢和别人说，只能用梦都是反的，来自我安慰。

　　姥姥一直都有眩晕的毛病，近几年更甚。她常说头里像有根敲击的弦，不停跳动。又像钻进一只虫，不停鸣叫，闹得她心烦意乱，只有睡着才会减少这些苦痛。以前能到处走的她，也只好窝在床上。寻访各种名医，都无可奈何。

　　如今，出门在外，最放心不下的正是姥姥。

　　我从小跟着姥姥生活，若是说跟家里谁最亲，那必定是姥姥。因为听妈妈说，我刚出生的时候，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看到我是女孩。要把我送到千里之外，乡下的一个远房亲戚。爸爸比较软弱，不敢反抗父母之命。但是，一向温柔的姥姥，得知这个消息，和奶奶家大吵一架。说自己已经退休，有时间来养我。于是，我就在姥姥身边长大。

　　我担心的整夜睡不着觉，一睡着，就噩梦不断。为便于联系，毕业后的第一笔收入，就给姥姥买个智能手机。我担心她不会用，准备用一周的时间教她。不到三天，她竟运用自如，还学会了直播。姥姥很快从网上看到，按穴位眩晕的直播，天天跟着直播按摩穴位。一直坚持到现在，胃口也变好了。不仅能在室内自由活动，还能做饭了，也能出去买东西了。

　　姥姥身为一名共产党员。退休之后，尽管有眩晕的毛病，仍像工作时一样，心甘情愿地服务于社会。只要知道社区谁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她都去调节；亲戚朋友有什么困难，姥姥也是尽全力去帮。逢年过节，姥姥家里，挤满了来拜访她的人。

　　记得我五六岁时。组织社区老党员查网吧，看看网吧有没有未成年人。有一次，我跟着姥姥一起去查网吧，我紧紧跟在姥姥身后，姥姥很快发现了目标——一个躲在角落里玩游戏的男生。看起来像是初中生，姥姥走过去拍了拍他。那个男生眼里满是惊讶，又带着一丝疑问，直到姥姥亮出证件，那个男生想起身而逃。姥姥拉住他温柔又坚定地说：“小朋友，快回家吧，不要再来网吧了。要好好学习，做祖国栋梁之材。”那个男生的脸突然红起来，慢慢把头低下，点了点头，默默离开了。

　　疫情期间，姥姥主动报名做了单元长。她眩晕症还没有好。依然还是坚持上楼下楼，挨家挨户通知做核酸。本来有意见的人，看到姥姥歪斜着身子，跑前跑后。一到时间就主动下楼。疫情结束后，一桶油、一袋米的奖励。姥姥的脸上溢满幸福。

　　不过，人太过善良，也会被欺骗。

　　前几年的某一天。姥姥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有个女人很焦急地跟姥姥说：“大姨，你能不能帮帮我？这边有个老中医，看病看得可好了，你知道在哪不？我忘记带手机了，找不到他在哪了。”

　　姥姥一脸疑惑地回答说：“我不知道这边有老中医啊。”那女人又继续说道：“那你陪我去找找呗。那个中医是军人退下来的，为老百姓看病的，看的特别好，还不要钱”

　　姥姥就这么半信半疑地跟她走了。姥姥心想，这个女人这么焦急。人看起来也很诚实，就陪她一起去看看吧。她们路上，还聊起了各自的家庭情况。

　　不一会，她们走到一栋楼前，女人对一个着装整洁的中年人说：“哥哥，这个老大娘有眩晕病，吃多少药都无效，你不是会看吗？”男人看着站在旁边的姥姥，面色凝重地说：“老太太，我看你有点问题。不仅你头晕，而且你的儿子三天之内有血光之灾。”

　　姥姥本就胆小，听到他这么说，心里突突直跳。男人紧接着说：“如果你想破解，倒是不是没有办法。你把家里的存折拿过来，等破解完之后再原路返还。但是千万不能跟家里人说，不然就无法破解了。”姥姥这时心里犯了嘀咕，这不会是骗子吧。

　　姥姥在女子的陪同下走回家。女子见舅舅在家，找借口离开。姥姥说拿存折，舅舅就问。姥姥神秘地说：“不能说。”舅舅说：“不说，不能拿走。”

　　当姥姥找那女人时，没看到，才知上当。舅舅听完姥姥的诉说。哈哈大笑，直说“妈，你被骗了！”后来，姥姥还把这件事当成笑话讲给我们听。

　　如今的姥姥，常常在我的梦中出现：笑容满面地注视着我，就像小时候一样。

　　作者简介：

　　魏思媛，东明县第二初级中学语文教师。曾是对外汉语教师，喜欢中国文化与外国文化的碰撞与融合，是东明二初的新生力量。教学主张是：师生平等，快乐教学。提升素质，寓教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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