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复习课上，我给学生强调“芳草萋萋鹦鹉洲”中“鹉”字的写法，左边一个“武”，文武的“武”，右边一个“鸟”，鹦鹉是一种鸟。就有学生顺口接道：“武大郎的‘武’！”语气中有一丝儿揶揄的意味。我很为武大郎不平，武大郎招谁惹谁了，竟落了个被后人嘲笑讥讽的下场？！

　　我们先来捋一捋武大郎的一生：武松因着打虎做了阳谷县都头，一日闲逛，遇到了亲哥哥武大。这武大生得怎样？

　　《水浒》中这样写道：“原来武大与武松是一母所生两个，武松身长八尺，一貌堂堂，浑身上下有千百斤力气，要不然，如何打死猛虎？这武大郎身不满五尺，面目生得狰狞，头脑可笑，清河县人见他生得矮短，起他一个诨名，叫做‘三寸丁谷树皮’。”

　　我查证了一下，文学作品中经常会提到七尺男儿，七尺大概是一米六多的个儿。而孔子、关羽、吕布这样的都身长九尺，将近两米的个儿，可以进国家男篮了。秦始皇的兵马俑平均身高都一米八左右，项羽、诸葛亮这样的身长八尺，个头都是一米八五，妥妥的帅哥。

　　而武大不满五尺，即身高还不到一米二。人又长得极丑，而且脑子又笨。那就是一小矮人。武松身长八尺，大约一米八五，高大威武，长得是一表人才。你说都是一个妈生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呢？按说武大长成这样，家里又不富裕，娶上媳妇是相当困难的。别说潘金莲这样颇有姿色的女子，就是一般样貌的女子也不会嫁与他。

　　那么他是如何与潘金莲结为夫妻的呢？

　　原来清河县有一大户人家，家里有个使女，小名叫做潘金莲，刚刚二十来岁，正是美丽俏佳人，眉似柳叶，脸如桃花，纤腰袅娜，檀口轻盈，妖冶艳丽，娇柔甜美。这样美的女子那大户当然想要得到，但是潘金莲不从，可见潘金莲也不是没底线的人，于是潘金莲告诉了主人婆，那大户就记恨在心，赔上一些嫁妆，把潘金莲嫁给清河县最丑的人——武大。

　　这是大户最阴狠的报复，可也是武大人生悲剧的开始。因为这桩婚事并没有得到潘金莲的认可，她既然不愿屈从于一个年迈而有钱的老头子，更不会选择一个矮穷矬的武大郎，要是她能做主的话。

　　武大等于说白捡了一漂亮媳妇，这真是“人在家中坐，媳妇天上来”。“人不患贫，患不均。”就因为这漂亮的媳妇是白得的，引得众人嫉妒。再加上武大是个懦弱本分的人，清河县人都来欺负。为免是非祸端，所以带着潘金莲来阳谷县紫石街租房住，以挑卖炊饼为生，早起晚睡，不可谓不勤奋。

　　且说武大遇着亲弟弟，当即就带武松回家认嫂子了。潘金莲到底是意难平，看这兄弟俩那个天壤之别。哎哟……那个憋屈真是犹如滔滔江水！“咋的，我就不能找个般配自己个儿的？”怀揣着这种憋屈，难怪遇着西门庆，就要出轨了。

　　西门庆是谁呀？清河县八面玲珑的人，有头有脸，有钱有势，能混事儿，会来事儿。再加上个会拱事儿的王婆，武大捉奸不成，反倒被西门庆一脚踢中心窝，卧床不起，仅剩半条命。潘金莲不仅不伺候，为了和西门庆做长久夫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仨人一合计，干脆毒死武大郎得了。

　　矮点儿咋了？丑点儿咋了？穷点儿咋了？老实点儿咋了？本分点儿咋了？卖炊饼又咋了？就该被人轻贱？！就该被人欺负？！就该死吗？！

　　可能有人会说，武大郎拒绝娶潘金莲不就行了吗。我想他不拒绝的原因有二个：一是不敢拒绝。武大郎处于社会底层，他拒绝的下场是什么？大家可以想象。二是不想拒绝。这天大的便宜，不要白不要，谁能禁得住美女的诱惑呢？岂不知上天给你的任何东西都有标价。

　　所以说武大郎的悲剧既是个人悲剧，更是社会悲剧。说到底这个世界终归是个以貌取人的世界——价值取向有问题。明代王艮就因长得丑与状元失之交臂而成为榜眼。毕竟黑白胖瘦高矮丑俊一眼就能看到，而能力和心灵谁能一眼就看清呢？

　　唉，只有为武大郎叫屈！

作者简介：

　　李媛，河南省永城市第六初级中学语文教师，中小学高级教师，河南省骨干教师，永城市优秀教师，永城市文明教师，永城市名师。追求生活的诗意和远方，期待教育的自然和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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