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作品 | 程慧鸽:一碗粉浆面,爱上一座城

作者:程慧鸽来源:中学语文教学参考河南站

  1997年离开家乡来到漯河,开始了我的异乡生活。

  最初几年,在我心里漯河只是我和老公暂时工作的地方。家人,朋友,美食都在老家,老家在我心里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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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漯河好像人人都爱粉浆面,大街小巷常常能听到吆喝声“粉浆,原汁原味的粉浆面条”。循声望去,总能看到一群人或坐或站, 津津有味地边喝面条边谈论着浆的口味。隔三差五也常常听到身边同事说想喝粉浆面了,我总好奇粉浆里究竟有啥神奇的调料,让他们几天不喝就会想。

  记不清是哪一年,哪一天,我第一次喝了粉浆面,那酸中带涩,涩中有苦的味道让我喝一口皱就起了眉头,那以后好久不再想它。真不明白为啥身边那么多人提起浆面条就眉飞色舞,对它青睐有加。

  我禁不住想再尝试一次,怎么也不信别人嘴里香喷喷的粉浆我喝着却难以下咽。再次碰到卖粉浆面的,我又要了一碗。奇怪,这次喝,居然没觉得那么难喝,唇齿间竟然品出了酸涩后特有的余香。这余香十分奇特,跟我以前吃过的任何食品都不一样,自成风味。也许这就是粉浆面条征服漯河人味蕾的秘密?

  就这样,一天天喝着,品着,粉浆面条在我心里渐渐演变成了一道美食。

  有一年冬天,我在外地做手术,医院里呆久了吃啥都没胃口。那天又到了饭点儿,我把自己包裹严实和老公走出医院,在附近街道转,想找找有没有啥好吃的。看到路边一个卖粉浆面的,我喜出望外:这么多天了,终于可以吃一顿有滋味的饭了!老公提醒我:这儿的粉浆面条不一定好喝。我舍不得走开,想着再不好喝也总比医院的饭强吧,好歹也是粉浆面呀。付了钱,老板给我盛了一碗,我一看心里就凉了一半:碗里稀汤寡水的,看着就没热乎气儿。喝一口,那感觉分明是白水煮挂面,然后放点儿醋,哪有漯河粉浆面的酸香软绵?哎!勉强喝了几口我再也喝不下去了。

  那一刻,我是多么怀念漯河的粉浆面,那一刻,漯河在我心里变成了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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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漯河生活多年,被粉浆面条熏陶久了,我也学会了自己做。我家楼下附近有一家卖粉浆的,那里称得上粉浆面一站式购物,店里除了粉浆,还有面条、小芹菜、茴香、韭菜、小白菜、油炸花生米等各种做粉浆面的最佳搭配。周末我常去这家光顾采买。

  不大的店面里放着两口巨大的缸,一口缸里是酸味浆,另一口缸里是原味浆。粉浆是论瓢卖的,老板根据客人口味偏好将两种口味按比例搭配。只见他用木棍先在两口大缸里从底部往上翻搅几下,把沉底的浆粉搅匀了,然后拿起浆瓢舀。我喜欢酸味适中的浆,每次老板就在原味缸里舀一大瓢,酸味缸里舀一小瓢,浆水倒进一个袋子,两种风味的浆混合在一起,搭配出的味道刚好是我喜欢的,一般两毛钱的浆就够做一锅面用了。

  粉浆面做法很简单。锅内放油,油热放花椒炸黑捞出。浆水倒进锅里,加一点香油,轻轻搅拌,等浆水煮沸,伴着翻滚的粉浆,面条下锅。接着把泡好的芝麻叶放入锅里,等面条快要出锅时加入韭菜、小茴香,小白菜、等青菜,放盐调味,一出锅那特有的香味就直入肺腑。

  粉浆面条最适合在冬天喝。寒冷的天气,盛一碗热腾腾的粉浆面,浇一点儿辣椒油,再挖上一勺提前调配好的水煮黄豆掺芹菜丁、花生碎。面条白,芝麻叶黑,青菜绿,黄豆黄,辣椒红。如此一碗面,颜色鲜艳,酸香开胃,软烂可口,真可谓色香味俱佳,保准你喝了浑身暖洋洋,口齿都生香,再也忘不掉那独特的风味。

  漯河人做浆面条一般都会用家里最大的锅,做满满一大锅,吃不完咋办?据说酸浆和面混合就是原生态的保鲜剂,吃不完的浆面条可以热了再吃,不仅不会变质,而且味道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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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粉浆面的原料都是家家常用的普通食材,做一大锅够全家人吃的粉浆面成本也不过几块钱,无论贫富家家都吃得起。物美价廉,做法简单,我想这也是漯河人深爱粉浆面的原因吧?

  我从老漯河人口中了解到粉浆面的起源。据传粉浆面起源在河南方城。明朝正德年间,京城一位钦差大臣路过此地吃饭,当地店主因无上等米菜下锅急得团团转。他看到盆里磨碎的豌豆和桌上的面条,急中生智,用椒叶、藿香等作料,用豌豆浆作汤下入面条,做了一锅豌豆浆面条。钦差大臣吃后十分满意。

  从此,粉浆面条便成了河南的一道名吃,在各地流传开来。“此物望远始汉朝,芹菜大豆面上飘。细软无留沿喉下,酸浆扑鼻寒意消。”这几句顺口溜说的就是粉浆面。漯河人尤爱粉浆面,二十多年前,远道而来的歌星毛阿敏来漯河演出后还特意喝了一碗粉浆面,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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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我在漯河这座小城已经生活了二十多年,记不清自己喝过多少碗粉浆面。这碗面,热气腾腾,养胃安神,让游子的心渐渐安定,一年年春夏秋冬不知不觉就过来了。

  一碗家常粉浆面,安抚了肠胃,也让我爱上了漯河这座城,我也成了几天不喝粉浆就想念的漯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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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程慧鸽,供职于河南省漯河市源汇区五一路小学。曾担任过语文教学和美术教学。喜欢简单而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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