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伟专栏 | 一 瞥

作者:刘军伟来源:教学参考河南站

  10月22号,周日,微风不燥,阳光正好,我陪着女儿到县图书馆看书,女儿兴高采烈地去还书借书,我则安然地享受阅读时光。

  在“报刊杂志阅览室”里浏览一遍,《中年读者》吸引了我,习惯性地快速翻阅一通,也许是教育情结使然,瞥见了一篇题为《什么是真正的教育》文章,里面的一个故事深深打动了我,读完后,我的眼睛表层雾了又雾。

1

  故事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开学的第一天,一位五年级的班主任站在学生面前,撒了一个谎,她说会平等地爱班里的每一位学生。但是做到绝对平等是不可能的,坐在前排的一个小男生叫李安,班主任发现李安同学根本无法与其他孩子玩到一起,他的衣服很邋遢,身上也不整洁,不怎么受同学们欢迎。班主任很喜欢在他的试卷上用红笔画一个个红圈。但是,当班主任对李安同学过去的记录进行审阅时,李安的个人档案让他大吃一惊。

  一年级的老师写道:李安是个聪明的孩子,永远面带笑容,作业写得很整洁,很有礼貌,他给周围的人带来了快乐。二年级的老师写道:李安是一个优秀的学生,深受同学的喜欢,但是他很苦恼,因为他妈妈的病已经到了晚期,家里生活困难。

  三年级的老师写道:母亲的去世对他是个沉重的打击,他试图尽最大努力去学习和生活,但他的父亲责任感不强,如果不采取一些措施,他的家庭会对他产生不利影响。四年级的老师写道:李安性格孤僻,对学习不感兴趣,没有什么朋友,有时会在课堂上睡觉。

  此时,班主任才意识到问题所在,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元旦到了,当学生们一个个送给她礼物时,她更是无地自容。大多数学生的礼物是用明亮的彩纸包着,上面还扎着美丽的丝带,而李安的不是,显得很特殊。李安的礼物用厚厚的牛皮纸包裹,那纸是从杂货袋上扯下的,班主任费了很大劲才打开这个礼物。

  那是一条水晶石手链,上面有颗水晶石已经丢失,还有一瓶只剩四分之一的香水。一些孩子开始发笑,她立即制止了他们。她大声夸赞这条手链多么漂亮,并把它戴在手上,还在手腕上喷了些香水。那天放学后,李安留在最后,跟老师说了一句话才离开,他嗫嚅道:“老师,今天你身上味道就像我妈妈以前一样。”

  孩子们走后,她哭了至少一个小时。就从那一天起,她不再研究怎样教阅读、写作和算术,而是研究怎样教育孩子。班主任开始特别关注李安。与班主任一起学习时,李安的大脑便显得灵活起来,她越鼓励他,他的反应就越快。到了年末,李安已经成为班上最聪明的孩子,尽管她说过会平等地爱所有的孩子,但是李安明显成了她的“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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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班主任在办公室门缝下发现了一张小纸条,是李安写的,他告诉她,她是他遇到的最棒的老师。又过了六年,班主任收到李安的另一张字条。他告诉老师,他已经高中毕业,成绩排在全班第三名,她仍是他遇到的最棒的老师。多年后,班主任收到一封信。他告诉老师,当初拿到学士学位后,他决定继续留在学校深造。

  他还说,班主任仍是自己一生中遇到的最棒的老师。信上的落款变得长一些:医学博士李安。那年春天,李安又来了一封信,说他马上要结婚了,不知道班主任是否愿意参加他的婚礼,并坐在新郎母亲的座位上。当然,班主任去了,她戴着那条丢了颗水晶石的手链,还专门喷了李安母亲用过的那种香水。师生俩互相拥抱,李安轻声在老师的耳畔说道:“谢谢您,非常感谢您让我知道自己可以有所作为。”老师眼含热泪,低声说:“李安,你搞错了,是你教会了我,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如何做老师。”

  这一瞥让我心潮澎湃地读完了一则故事,让我心灵震颤,让我明白了这才是真正的教育。教育真的如德国著名哲学家雅斯贝尔斯所言,教育的本质是心灵教育,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

  时光往前再追溯得远一点。那是2018年,我的女儿佳佳在常春藤幼儿园上学,应该是第一次到园里参加开放日活动吧,在园长的引领下,我们家长参观了整个幼儿园,无意中的抬头一瞥,主题墙上的“教育无他,唯爱与榜样”打动了我。作为教师,我知道伟大教育家陶行知的名言:“爱是一种伟大的力量,没有爱就没有教育。”我更懂得“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之真谛。但是这句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真的震惊到了我一一我的心门一下子就打开了,这两个词语不正是对教育本质和内涵的高度概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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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以后的工作和生活中,我不由自主地给学生们更多的呵护和关爱;每次接孩子放学回家时,我就坚持做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问她(他):“孩子,你今天在学校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讲给我听听好吗?”在孩子面前,我从未有过一次面露狰狞;从未乱扔过一片纸屑;仅有的一次爆粗口被儿子滔滔怒怼后,我也再没有在孩子面前说过一次骂人的话……有了这些“付出”,我教育孩子不再纠结,轻松了许多,我的工作顺心了许多,生活也变得明媚了许多。

  走出家门,走出办公室,走出心神的囚笼,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一一人、物、文、事,开启心智,心儿明亮起来了,四肢五官也会是愉悦的样子。

  每会意,人生值得:或只是“惊鸿一瞥”,便胜却人间无数。

  注释①一瞥:迅速看一眼。

  注释②惊鸿一瞥:原义指美女或所仰慕的女子动人心魄的目光。三国曹植所作《洛神赋》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描绘洛神美态。作者在文中专指不经意间看到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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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刘军伟,河南省淅川县上集镇中心学校语文教师。酷爱书法、读书、写作。最喜欢韩愈的一句名言: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常常寄语中学生:开卷有益,志存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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