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狗儿子

　　老妇人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打盹儿，太阳照着，暖融融的。

　　欢欢偎依在主人的身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注视着老人身上。一旦有苍蝇落到主人身上，他会上蹿下跳地把苍蝇赶走，动作轻盈麻利，老人根本感觉不到。

　　欢欢十分乖巧、懂事，老人在欢欢的照料下十分幸福、满足。

　　欢欢是老人两年前从宠物市场买来的一只小狗。刚买时比老鼠大不了多少。她给他起名叫“欢欢”。之所以给他起名“欢欢”，是因为自己唯一的儿子的乳名叫“欢欢”。她希望他永远幸福、快乐，就像当初她期望儿子幸福、快乐一样。

　　丈夫死得早，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把儿子拉扯长大，倒也获得了许多天伦之乐。后来儿子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名牌大学。那时儿子隔三岔五地要给母亲写信。尽管大多是要钱，但总忘不了在信的最后交代一声：妈，您多保重，少操劳，等我工作了一定好好孝敬您。

　　后来儿子大学毕业了，工作了，事业蒸蒸日上，有千头万绪的事儿要处理，于是往家打电话的次数少了，回家的次数也在逐年减少。尤其是儿子结婚后，更是顾不上回来了，因为他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很不容易的，有时春节也只能电话拜年了。

　　老人十分理解儿子，年轻人要积极向上，干出点事业来。只要儿子过得幸福比啥都强，只是担心儿子过分操劳，累着了身体。于是常打电话问儿子是否有病，反复叮嘱要注意身体。每当听到儿子急急忙忙结束电话：“妈，我没有病，正在忙！”时，母亲老树皮似的脸上就乐开了花！

　　随着时日的流逝，老人的腿脚越来越不灵便，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每当看到别人家儿孙绕膝、其乐融融时，老人就想：“假如儿孙能在身边该多好哇！”这时禁不住挤出几滴浑浊的老泪。

　　终于有一天，老人耐不住寂寞，到市场买了一只宠物狗。

　　每当叫欢欢时，她就想到儿子小的时候那个乖样子。给欢欢洗澡，摸着他那柔弱无骨的小躯体时，就想到了儿子欢欢。看着他睡觉时胸脯一起一伏，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奶香，似乎狗狗欢欢就是自己的儿子欢欢。那时儿子比欢欢大不了多少，抱着他就会从灵魂深处漫涌出咕咕的幸福。老人想着想着，脸上就不自觉地漾溢出幸福的微笑。

　　从此，老人就把小狗欢欢当作了儿子欢欢。每次深情地叫道：“欢欢，给我把拖鞋拿来！”欢欢立即勤快地用小嘴儿把鞋子叼过来。

　　自从有了欢欢，老人的生活有了明显的变化，重新焕发出生机。“欢欢，走，咱娘儿俩去散散步！欢欢，来给妈瘙瘙痒！欢欢……”

　　欢欢十分近人性，机灵的大眼睛时刻注视着老主人的一举一动。一次老人生病在床，还是欢欢去挠邻居的门告知了邻居呢！

　　老妇人和欢欢形影相随，寸步不离。在她的记忆中，儿子欢欢已经模糊，而小狗欢欢已成了她真正的儿子，娘儿俩相濡以沫。

　　“欢欢，给妈妈拿来衣服！”欢欢哧溜跑去拿来。

　　老人点着欢欢的鼻子笑道：“机灵鬼！”

　　作者简介：

　　赵田峰，河南省辉县市教育局教科所所长，辉县市作协理事。著有《中国教育调查》《决定一生的大学四年》《钟灵新乡》等书籍。创办有公众号《我的老家在辉县》。二十年如一日笔耕不辍，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忧国忧民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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