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作品 | 闫海昌:秘 密(小小说)

摘要:校长找我会有什么事呢?走在通往校长办公室的小路上,易水寒的内心惴惴不安,难道是期末考试我的成绩不够好吗?还是上课时我看手机被摄像头拍到了?也许是上周末我带着学生去郊游……

  校长找我会有什么事呢?走在通往校长办公室的小路上,易水寒的内心惴惴不安,难道是期末考试我的成绩不够好吗?还是上课时我看手机被摄像头拍到了?也许是上周末我带着学生去郊游被人举报了……

  怀着极度复杂的心情,易水寒小心翼翼地敲了两下校长的门。“请进!”里面传来校长那一贯瓮声瓮气的声音。推门而入,易水寒偷眼观望,却见坐在办公椅上的校长面带微笑,他指着世界地图下的沙发,温和地说,“易老师,不要客气,随便坐。”并且亲手泡了一杯龙井,热情地递了过来。易水寒受宠若惊,赶忙弯下腰极小心地接过茶杯。

  “易老师,不知最近你是否有所耳闻?我们学校与市里的化工厂闹得极不愉快,一家污染如此严重的化工企业不仅不思悔改,动辄还对我们学校指手画脚……唉!世风日下啊!”校长干咳了几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连忙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易水寒想要上去帮忙,想想还是忍住了。

  “易老师,现在交给你一项从教以来最重要的一项任务!当然,也要看你是否胜任。”易水寒盯着自己的旧球鞋,不好意思地说道,“给奖金吗?”“只要干得出色,你将获得五千元的奖金!”

  校长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竖起你的耳朵,认真听着!作为一名化学老师,你对化工企业应该非常了解。这次……”校长继续说道。但易水寒的思想有点跑题了,他满脑子都是那五千元。五千元貌似不少,但现如今,物价飞涨,什么东西都极其昂贵,这点钱,还买不到市内一平米的房子!

  “易老师,现在布置任务,组织上要求你装扮成乞丐,到化工厂所在的华昌路拐角处行乞,期间,要求你认真观察化工厂出入人员及车辆,搜集他们污染的罪证!”校长滔滔不绝地说道,“易老师,听说你在做教师之前,当过暗访记者,并且业绩突出,有没有这样的事?对于完成这项任务,你有没有把握?”校长站起身来,亲切地拍了拍易水寒的肩膀。

  易水寒如梦初醒,“哦,是的,校长,装扮乞丐,对我来说,并非一件难事,我尽力而为,保证完成这项任务!”“我相信你的能力,你需要整天呆在那儿,认真观察,每天晚上向我汇报!”“校长放心!”想到五千元奖金,易水寒斩钉截铁地答道。

  第二天上午,在繁华的华昌路拐角处,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头发乱蓬蓬的,可怜巴巴地坐在地上,前方铺一块脏兮兮的红布,红布上放着一只生了锈的破碗。没错,此人正是易水寒,但是,由于易水寒的化妆术过于高明,就算亲朋好友也是辨认不出的。那些富有同情心的人,驻足观看这个乞丐的惨状,不由地掏出三元五元的,放于破碗之内,摇摇头默默地离开了。

  你还别说,这个城市虽然有钱人不多,善良的人还是蛮多的。一个上午,易水寒面前的破碗里竟然收到了三百多元!晚上八点,易水寒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无人,便仔细地清点了一下钱数,他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住了!易水寒心想,自己当教师没日没夜、辛辛苦苦一年挣的工资,盘腿坐在这儿要上十几天的饭便可得到!

  第二星期的上午,易水寒忽然听到一个瓮声瓮气的刺耳声音,“易水寒,七天了,你一份报告也没交!”乞丐诚惶诚恐地向校长抬起了头,“校长别慌,我保证三天之内向你递交报告……仁慈的先生,善良的太太,行行好吧!”他又小声说,“你放心,校长,我会向你递交报告的……”“老爷们,太太们,请可怜可怜我这孤苦伶仃的穷人吧!”听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校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等着你的报告!”

  易水寒当乞丐已经将近两个月了。一开始,他真没想到,竟然能要到这么多的钱。另外,这活儿相比于教师,真的是自由自在,不受任何人的约束,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休息。不用担心有大量的教案要写,有数不清的作业要改,有家长投诉你,有领导批评你。你可以懒洋洋地躺在马路边,晒着太阳,欣赏着过往的行人。春天来了,路边的花儿开得如火如荼,易水寒欣赏着美丽的花儿,嗅着醉人的花香,翘着高高的二郎腿,吟着杜甫的小诗: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这日子,简直是神仙光景!而那些行人,大都是行色匆匆,为了房贷车贷而眉头紧蹙,无心欣赏这明媚的春光!

  易水寒去意已决,一天清晨,他来到校长的办公室,校长看着他问道,“易水寒,你是否早已忘掉自己执行的任务了?这次,你是否要提交一些有价值的报告呢?”

  “是的,校长,请看,这就是我要提交的报告。”

  看了易水寒递交的报告,校长脸色大变。原来易水寒递给他的是一份辞职报告。“易老师,你疯了吗?如果任务没完成,你内心压力太大,我可以理解你,你不必太过自责!奖金之事虽然泡汤了,但是你还可以回来继续工作,毕竟教师也是一份铁饭碗的工作,退休之后,还可以领到一份稳定的的退休金。”

  “校长,谢谢您的一片好意,我意已决,就算以前的所有工作白干了吧!”

  “像你这样有经验的老教师,辞去工作也太可惜了吧!”

  “没什么可惜的,白干就白干吧!”

  校长来到易水寒面前,故作轻松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锐利的双眼紧紧盯住易水寒的眼睛,“老易,告诉我,这里面有什么秘密?”

  易水寒迟疑了一会儿,上上下下打量了校长一会儿,然后从口袋内掏出一个小本子,把行乞期间每天讨来的钱数一一念给校长听,他说,“我是托了您的福,才发现这个轻松自在的发财门路的,所以我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您,对别人我是不会说的,请您千万不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其他的老师!”

  校长高兴地望着易水寒,说,“老易啊,你也千万要当心啊!千万不要走漏风声,这个秘密咱俩知道就行了,我也想在繁华的街上选一个合适的地方,与你做同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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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闫海昌,渑池县天池镇中心校语文教师。性格恬淡,喜忘情于山水,喜欢诗词,喜欢安静,喜欢用文字装饰人生的每一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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